“程荃,你確定這些資料都是真實無誤的嗎?”夏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現在ICU病房裏的那個女人,並非秦麗婷?”
程荃點頭,修長的手指滑動平板光滑的屏幕,臉上的神情肅然:“如果不是事情緊急,我也不會冒著風險在這個時候,找傅思哲約你出來。”
“秦麗婷和我雖然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但多少還是有一些血緣關係的。”夏禾覺得腳趾似乎僵直了,忍不住在地上碾了碾,“要不然,我再找機會拿她一根發絲……”
“不必了。”
門忽然被推開,傅思哲鐵青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在夏禾對麵的沙發椅上坐下,伸手拿過程荃麵前的平板,大概滑動了幾下。挺俊的眉骨起伏,堆起一個小山包:“ICU裏的秦麗婷,的確不是真的秦麗婷。程荃能得到這個結果,是我主動找他幫你們做的鑒定。”
“什麼?”
夏禾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真的按照傅思哲說的那樣的話,那就代表著他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懷疑秦麗婷了,但卻一直瞞著夏禾,連一絲一毫都沒有吐露。
“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夏禾盯著傅思哲,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試圖從對方毫無表情的臉上,發現一丁點蛛絲馬跡。
程荃看氣氛不對,立刻出聲打斷兩人:“好了,這個時候你們兩就不好內訌了。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這個假的秦麗婷究竟是什麼人。不是你們鬧情緒的時候。”
被程荃戳破了心思,夏禾跟傅思哲臉上都有點掛不住。
知道了這個不可思議的消息之後,夏禾一直到回了醫院,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可能?
就算是傅思哲要騙自己,程荃也沒有理由跟自己說謊啊。可要是兩人說的是真的,那麼ICU裏的那個女人,為什麼長著一張跟秦麗婷一模一樣的臉……
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會認錯秦麗婷,也一定不會是夏禾。
十幾年的相處,還有在美國靠著對秦麗婷的仇恨而度過的五年,都讓夏禾對秦麗婷的長相爛熟於心。
說句好不誇張的話,就算她化成灰了,夏禾也認得出來。
但現在血緣鑒定的報告就擺在夏禾麵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你是不是在懷疑,程荃跟我聯合起來在騙你?”傅思哲走進房裏,看著一臉呆滯的夏禾,忍不住問出聲。
早知道她得知這一半的真相之後會是這副模樣,傅思哲寧肯被夏禾一直誤會著,也不會這麼早就把秦麗婷不是真的這個事實告訴夏禾。
“我不信。”
夏禾直接了當地告訴傅思哲:“除非我親自鑒定。”
傅思哲目光晦暗不明,足足跟夏禾對視了三分鍾,才勉強點了點頭。
夏禾說這個話,並非無理取鬧。
在美國那五年裏麵,關於理化生方麵的學習,夏禾也並未忽略。畢竟整容成現在這副模樣,如果不學習一些相關方麵的知識,那麼夏禾很難一直維持現在的麵容和身體情況。
在臉上動刀子,非同小可。夏禾的確是可以為了報仇付出一切,但並不意味著她可以容忍自己因為整容而出現任何的健康問題。
隻有她長久地活在這個世上,才可以親手結果了毀掉她一切的人。並且,活的比對方更加長久,更加幸福。
傅思哲知道夏禾從來都不是一個任性的千金小姐,五年前或許還會有些秦家驕縱的痕跡在她身上,但五年後的久別重逢後,這些痕跡早就銷聲匿跡了。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冷冽的成熟。
所以,在夏禾提出這個要求之後,傅思哲就讓醫院安排好一切。
為了不引人注目,醫院把做血緣鑒定所需要的儀器和設備都統統搬到了夏禾的病房裏。
當然了,是以不會鬧出大動靜的方式。
“禾兒,你準備好了的話,現在就可以開始。”
傅思哲目光觸及夏禾的,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就讓人把從ICU病房裏秦麗婷身上取下來的頭發絲和指甲蓋之類的東西,放在了雪白的化驗皿裏,擺在夏禾麵前的檢驗台上。
“傅思哲,你也出去吧。”
夏禾站起身來,戴好最後一層口罩,雙手淩空,儼然已經做好了開始檢驗的所有準備。
雖然有些擔心夏禾會因為緊張和迫切想要知道事實而出錯,但傅思哲還是選擇了給與她最大的信任。
傅思哲寧願相信夏禾是真的要做血緣鑒定,也不想看見其他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