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過方笙媚之後,夏禾就去了傅思哲的房間。雖說方笙媚現在很需要人陪伴開導,但是夏禾能做的都做過了,也不好一直陪著方笙媚。
她知道方笙媚的性格,外強內柔,不過也絕對不是什麼風浪都經曆不起的小女生。留給別人一點空間,也好讓方笙媚靜下心來作出決定。
關於她和程荃的孩子到底該怎麼辦,的確值得方笙媚深思熟慮。
悄悄的打開門。
郝淳風居然還沒有離開,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微微低垂著頭,神色晦暗不明好像是有什麼心事。
歎了一口氣,夏禾走過去,先確認傅思哲沒有發燒之類的跡象,隻是因為手術中麻醉藥和鎮定劑的作用睡著了,才走到沙發邊,坐下。
“有什麼事找我?”
夏禾開門見山,倒是讓郝淳風眼裏閃過一絲尷尬。不過想到事關重要,也就不再繞完子,直言問道:“剛才那個人,是程荃沒錯吧?”
“嗯。”
程荃剛才沒有來得及戴上口罩,就算夏禾想幫他隱瞞,也隻能加重郝淳風的疑心罷了,還不如幹脆承認。
“他是自己溜出來的吧?”郝淳風語氣裏染上了不忿,眸色深沉,“拋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就該識相點,滾的越遠越好。現在又跑來找笙媚幹什麼,還嫌他給笙媚帶來的災難不夠多嗎!”
郝淳風越說越激動,雙手握成拳,隱隱的浮現出青筋來,眼神發狠,似乎想要把程荃撕碎一般。
的確,不僅是郝淳風,就連夏禾剛才突然被程荃拽進病房,差點沒一掌劈在他臉上。要不是怕驚動了保鏢和醫院,她早就動手了。
“他大概是有苦衷。”夏禾冷靜了一下,把程荃跟她說的話都告訴了郝淳風,末了又加上了自己的判斷,“憑他跟笙媚相處的那段日子,我感覺他不會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而且,好像他跟程天弘之間,也並不和睦,甚至,不太像是真的父子……”
聽見夏禾幫程荃說情,郝淳風本來很生氣,但是夏禾並沒有一味偏袒程荃,倒是讓郝淳風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一部分。
“就算真的是這樣,笙媚現在變成這樣,程荃也該承擔責任。”郝淳風話語裏雖然少了幾分憤怒,卻又多了些涼薄,“笙媚是對我很重要的人。找了她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我絕對不允許再有人欺負她。”
夏禾看見郝淳風眼神裏的認真,心裏驀然一暖,為方笙媚感到高興。還好,雖然方笙媚的父母或許已經去世了,可還有郝淳風在這個世上,能夠關心愛護方笙媚,給她家人一般的溫暖。
“淳風。”夏禾忽然開口,“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了,你就告訴笙媚你們之間的淵源吧。讓她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你這樣的哥哥在關心她,嗬護她。我想,她肯定會很開心的。”
郝淳風不是沒有這個心思,隻是最近事情接二連三,他根本找不到機會開口。既然夏禾這麼說,那肯定也是願意幫他一把的。
點了點頭,郝淳風看了眼手機。
“不早了,我先回家去。笙媚父母的事情我會繼續調查,程家和柳家的動向,也都在思哲手下人的監視之中。要是程荃再出現的話,就拜托你一定想辦法掏出些有用的信息來,免得笙媚又遭人算計。”
“好,放心吧。”
夏禾頷首,送郝淳風到門口。
門剛剛關上,熟悉的嗓音就響了起來:“我怎麼不知道,你跟淳風之間這麼親密了,還有事瞞著我?”
聽見是傅思哲醒了,夏禾快步走過去,伸手拿了靠墊墊在他背後,沒好氣地白了傅思哲一眼:“我進病房你就醒了,是你先開始裝的吧?”
輪廓分明五官立體的臉上迅速閃過一抹不自在,傅思哲斂了眸中吃醋的神色,看向夏禾問道:“程荃突然出現,有沒有威脅你?”
夏禾搖頭,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傅思哲。
看見傅思哲薄唇上被水滋潤後,顯露出原來的顏色,夏禾水眸中映出眼前人挺拔清雋的倒影,五髒六腑因為他的關心而熨帖,語氣溫軟慰藉:“放心吧,他沒有。隻是跟我說他有苦衷,還是從程天弘手裏逃出來的,就是為了來看看笙媚。”
“沒出息。”
傅思哲暗罵了一聲,意識到自己爆了粗口,也沒有尷尬。
轉而握住夏禾的手說道:“就算是有苦衷,拋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還答應跟別的女人結婚。這種傻事,我做過一次,沒想到程荃居然也沒能逃過去。”
說著,夏禾看見傅思哲因為失血過多而仍然有些蒼白的臉上一片陰雲,眉目緊皺,卻根本不看她,顯然是陷入了自責和內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