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目光全在前麵的急救室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他咬了咬唇瓣,有些用力的握緊拳頭,關節發出“嘎吱嘎吱”聲音,讓人一陣寒戰,眼中閃現的那濃烈的黑沉和擔憂。
急救室的大門終於打開了,郝淳風皺緊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誰是病人的家屬?”
他起身立馬跑了過去:“醫生,我是他們兩位的朋友。”
那醫生點了點頭:“病人已經脫離危險,如今轉入護理病房,需要靜養,最好不要打擾他們,明天早晨應該會醒來。”
郝淳風有些恍惚的點頭:“謝謝醫生。”
夏禾還在無窮無盡的擔憂之中:“叮”一聲,夏禾趕緊看了一眼短信。
“傅總沒事了,你放心吧,郝淳風。”
夏禾那顆快要蹦出來的心髒終於放下來了,她沒有回,在傅思哲身邊這麼久,她知道傅思哲他們的規矩。
就在這時,窗口有一個黑影。
夏禾警覺起身,拿起房間的棒球棒,漸漸逼近。
“是我,程荃。”程荃的聲音猶如鬼魅一般,悠悠的傳過來。
夏禾這才放下棒球棍:“你……怎麼這樣?”
“說來話長,夏禾,你說你有笙媚的消息,我也有。我收到了我爸給我發的一條短信……”程荃還沒說完。
夏禾就打斷了他的話:“卡塔爾。”
“對,就是卡塔爾……夏禾,你也收到了嗎?我查過最近去卡塔爾的所有航班號,全部都取消了,就連附近的國家也都沒有了,這不是偶然。”
“程荃,就算這是偶然,那你記得,這樣的偶然都是必然。”
“那我們怎麼過去?”
“程荃,我以前非常信任你,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再辜負我和笙媚他們。我剛剛和傅思哲他們通過電話,他們確實在卡塔爾,我們現在定到距離卡塔爾最近的城市,那還有票,我托一個朋友要到的。”
“我答應你,起飛時間呢?”
“別著急,你先聽我說,三天後這個時候,在南航國際機場,我等你,這兩天,你自己安排,等下我會給你發一張你得去弄到的物資,包括彈藥和槍支。”
說完後,整個屋子都透著一股壓抑般的沉靜。
“夏禾,你的意思就是,找我爸弄到這這些東西。”
“是,那邊情況很糟糕我們要做足充分的準備。”
“好。”
程荃來去匆匆忙忙,夏禾不由擔心起來,他們的計劃能夠實施嗎?傅思哲究竟有沒有事情。
別墅裏的夜晚越發寂靜了,夏禾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睡也睡不著。
第二天,夏禾開始著手去采購一些食物,這段路肯定很長,她必須什麼都想好,哪怕到時候帶不上。
街道上,各類車輛川流不息,把道路堵得水泄口通口有風馳電掣的小轎車,有急速飛奔的摩托車……車擠成了一疙瘩,司機們煩躁不安,喇叭聲響成一片。
夏禾也很焦急,不斷的在車裏看著手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馬路上,依舊人山人海,似乎空氣都被人們排擠出去了。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海,讓人窒息,排起的車隊就像一條無力騰飛的長龍,盤虯在公路上久久不動。
車子終於動了,緩緩前進著,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夏禾不斷找按著喇叭,明明自己出門的時候,路上沒有這麼擁擠,也不是高峰期——可是突然間多出來這麼多車,夏禾十分疑惑,但也沒有多想。
終於到了機場,夏禾急急忙忙的拎著兩個大行李箱往裏走。
她穿過大堂,踏上電梯,電梯的字數在那一個勁地蹦跳,直至無法再往上跳躍了,才停了下來。電梯門打開,入目是奢華的紅地毯,然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走道。
上飛機的程序非常繁瑣,先是安檢進入大廳,然後把機票和身份證件交到服務台驗證領取登記卡,辦理行李托運。
夏禾弄完一切,在登機口等著程荃。
她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程荃的電話號碼:“這程荃,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關鍵時刻掉鏈子!”
此時,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
整個機場像一個已經落幕的空曠戲院,始終沉默的日本孩子,皮膚像白麻布的北歐女人,穿著橘紅色棉襪子的美國男人……所有的人都背著後悔自己的巨大背包,一下子就像露水一樣,消失在機場裏。
夏禾在登機口等到飛機起飛前的最後一刻,也沒有等到程荃。
她沒有武器,隻有傅思哲留給自己的一把匕首,還沒有放在身上,藏於托運的行李中,用了特殊的手段做屏蔽,以防過不了安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