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教授也隻好搖了搖頭,朝我揮了揮手:“太晚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我失魂落魄的往前走了幾步,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停下來詢問教授:“教授,這麼晚了,你還不走嗎?”
教授探頭往他身邊的那個桶裏看了看,然後一隻手將桶拿起來,給我亮了一下:“一條魚都沒有,老頭子啊還得繼續努力……”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我,兀自將魚竿再次甩下去,閉起眼睛,安心等著魚兒上鉤。
我轉身繼續往前走,望了望前麵的路,老教授家裏的那盞燈依舊亮著,像是在指引著我前進的路一樣。
我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這時,月亮似乎被烏雲遮住了,泥土路沒有了來時那麼清晰可見,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因此沒有多注意周圍的環境,隻是想著,反正這裏的路就這一條,我就算是低著頭走路,也一定不會迷路。
也許是因為心裏滿滿的全是沈月瑤的事情,我的心裏煩躁極了,再加上看不清腳下的路,整個人窩了一肚子的火,隻覺得憋得難受。
我努力克製著自己心裏的火氣,睜大了眼睛看著腳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可是就算再小心,失去了那份耐心,也會很輕易就出錯。
我大步往前邁了幾下,忽然,腳底不知踩到了什麼,我一個趔趄,腳腕一扭摔在了地上,一絲冰涼的觸感順著我的手心,一下子傳遍了全身,我如夢方醒,抬起頭來看著四周,月亮還是沒有出來,周圍幾乎是一片漆黑,除了樹葉影影綽綽的晃動著,什麼都看不清。
不過,這一摔倒是徹底把我摔清醒了,我看著四周的景象,感受到身下堅硬的土地,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不是我來時走過的路,踉踉蹌蹌中,我竟然迷路了。
我艱難的站起身來,活動了活動腳腕,心裏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普通的扭到,雖然帶著一絲疼痛,卻沒有扭傷,完全有能力一個人回去。不然,我可就得爬著回去找教授幫忙了。
可是等我定下神準備另尋出路的時候,天不遂人願,四周竟然開始漸漸升騰起一陣霧氣。起先還是薄薄的一層,透過霧氣還能夠看到周圍的景物,可是不到一分鍾的功夫,這陣霧氣竟然一下子變得濃密了起來,甚至已經到了我自己看不清自身的地步了!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竟然能夠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我開始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迷路,而是我在無意間,著了什麼人的道了。
我嚐試著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濃霧根本就沒有要減輕的趨勢,正相反,它竟然還在變得越來越濃,甚至在我以為它的濃度已經到達了極點的時候,濃霧的彌漫卻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這時,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淒厲的聲音,仿佛一個哀怨的女人正在低聲歎息、哭泣,我幾乎可以想象到,這種聲音如果出現在電影裏,下一秒,我的背後一定會出現一個凶神惡煞的女鬼,張牙舞爪的將我生吞活剝。
想到這裏,我的背後一陣惡寒,一陣陰風吹過,我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麵前濃霧的流動。我重重的打了個哆嗦,因為我從床上起來,就直接出來了,武器並沒有帶在身上,隻好慌慌張張的左顧右盼,到處亂走,將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自己能夠誤打誤撞,找到一條出口。
不知走了多久,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就在這時,我開始感覺到濃霧有些消散了,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不停地安慰自己,看來,隻是我想多了,這裏離著水庫非常近,因為氣溫的變化,偶爾起霧也是非常正常的。
我繼續往前摸索,因為腳腕還有些隱隱作痛,我隻能扶著樹幹往前走。才走了幾步,我就隱約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我眯起眼睛往前看去,在一棵非常粗的大樹底下,站著一個白衣女子。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長長的頭發垂到腰際,一隻手扶著樹幹,似乎在不停地張望,我心中一喜,暗道:“難道這是附近的居民?難道她也是夜裏出門,遇到大霧才迷路了?”
如果是這裏的居民的話,對於這裏的熟悉程度自然比我多得多,那即使是迷了路,找到出路的速度也應該比我快得多吧!
我這麼想著,漸漸開始興奮起來,也不顧腳上的疼痛,而是一邊喊著,一邊朝那位姑娘跑去,生怕她將我當成了惡鬼:“姑娘,姑娘你好,我是來這裏借宿的,走到這裏迷路了,你知道應該怎麼走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