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衣……
我頓時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隻不過,這種可能性有些經不起推敲,甚至有些不合常理,但是,這已經是我能夠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了。
我趕緊跑出去,想要找到雲夫人一探究竟。我剛一出門,就發現雲夫人其實並沒有走遠,一直站在門前的走廊上,看著外麵的風景,她的背影非常苗條,配上得體的打扮,就算看不到臉,也會覺得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
一聽到門打開的聲音,她的身體明顯的微微顫抖了一下,像是被這有些突兀的聲音嚇到了一樣,隨後又警惕地看向四周,發現是我出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她不是在看風景,某種意義上,我可以理解為,她在幫我們守門。
我將雲夫人請進了房間裏,也不客氣,雙雙坐下,我便開始發問了。
“雲夫人,我想問一下,雲淺衣是您和市長的女兒吧?”
我知道這問題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因為就雲淺衣現在曝光度而言,整個山嵐市就算還有人不認識雲市長,也不會有人不知道雲淺衣的存在了。
我從開口那一刻,就開始一動不動緊緊地盯著雲夫人的眼睛,在她終於明白過來我的問題以後,竟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種對於我的“明知故意”的不耐煩,而是很明顯的一怔,隨後訕笑著向後縮了縮身子,似乎在想要逃避什麼。
我緊緊地等著她,幻想自己也擁有那種“如炬的眼神”,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到底會不會淪為笑柄,不過看著雲夫人的樣子,她似乎明白了,我已經把她看透了。
“顧小姐,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我相信,整個山嵐市應該都知道淺衣跟我老公的關係吧?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我看雲夫人還是一副裝傻到底的神情,有些無奈,隻好放棄了這種迂回的方法,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道:“好,雲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吧,你也應該知道,我問這話不是想讓你回答字麵問題的。”
雲夫人的眼神開始變得躲閃起來,那是一種被人看破了心思的心虛。
我沒理會她的心虛,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我想問一下,雲淺衣從國外回來之後,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的地方……”
雲夫人重複了一下我的話,眼神變得悠遠起來,似乎開始了回憶。我就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其實,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淺衣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出國之前非常乖,知道我們做什麼都是為了她好,所以就算是不情願的事情,隻要不觸動她的底線,為了我們的開心,她還是會去做的,可是……”
雲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眼角滲出了一些淚水,我想,若不是一直以來的涵養支撐著她不許在陌生人麵前失態,恐怕她現在早就精神崩潰了。
“可是,她在國外呆的好好的,卻偏偏說要回來。我們本來還想,以她的成績,完全可以呆在國外,找一份薪水不低的工作,根本就不需要回來了,等老雲退休了,我們也可以一塊過去找她,這樣的話,她在那邊也安定下來了,我們在那邊養老也不錯……”
雲夫人完全陷入了回憶,而我卻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淺衣在國外的那幾年,我們每天都要通話的,淺衣也一直很乖,即使在國外那種開放的環境之下,也沒有學壞,而是每天都向我們彙報她的學習情況和生活情況,那個時候,一切都還很正常。”
聽雲夫人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過來,看來,雲夫人也早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女兒”了,隻是礙於骨肉之情,她還殘存著一絲悲憫,所以並沒有說出口。
“可是就在她要回國的前三四個月的時間吧,突然就開始找借口不給我們打視頻電話了,問她什麼也開始吞吞吐吐的說不清楚,問的急了,甚至還要跟我們發脾氣。我們隻以為她是找了男朋友,發脾氣是因為感情出問題了,心情不好,可是就在差不多三個月前,她突然告訴我們,她想要回國了。不,不是告訴,那種語氣,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一種通知。”
聽雲夫人說,雲市長本來就已經與雲淺衣達成了共識,雲淺衣在國外呆了三年多了,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回來的話,就算是雙方太過思念了,也不過是雲淺衣偶爾飛回來幾次,或者雲家二老飛到國外去看她,可是這一回,雲淺衣非常堅決的表示,她不想呆在國外了,要回國,甚至放棄了學業。
我這才知道,雲淺衣的學業並沒有完成,而是雲市長實在是被雲淺衣磨得沒辦法了,才通過各種關係,好不容易為她提前頒發了畢業證。當然,我不是很了解國外的學製,不過像這種在國內都很難辦到的事情,國外的難度那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