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在我麵前口若懸河的趙君行,就好像他對麵做的不是我,而是某個他必須要拿下的商業合作夥伴一樣。
可是,話雖這麼說,讓我感到真正不適應的,卻不是他停不下來的嘴巴,而是他的態度。興許是逢場作戲的手段用多了,現在完全就可以信手拈來,他對待我的看起來十分真誠的態度,讓我感到非常別扭,明明他是那個將我綁架到這裏的凶手,可他偏偏不承認這一點,非要將自己看成過來拯救我的天神。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趙君行似乎跟以前從來都沒有變過的態度和語氣,甚至在說話間眉飛色舞的方式,我都像是在看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蹩腳演員一樣,心裏難受極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我急忙拿起了趙君行剛剛遞給我的水杯,也許是因為趙君行已經說話說了好長時間了,看我拿起水杯,趙君行也順手拿起了自己的水杯,以比我快很多的動作匆匆的喝了一口水。
可是,就在他將水杯放下,而我才剛剛拿到嘴邊的那一瞬間,他竟然一下子站起來,二話不說就將我手裏的水杯搶了去!我一陣驚訝,正欲發作,可一想到對麵的人是趙君行,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時,我卻看到季明修將我杯子裏的水全都倒進了垃圾桶,然後端起熱水壺,非常仔細的重新為我倒了一杯熱水,一邊倒一邊說道:“剛剛那一杯都涼了,女孩子還是不要喝冷水了,來,我重新給你倒一杯,你試試溫度。”
我有些不知所措,看著朝我遞過來的茶杯,本能的接了過來,從茶杯中傳遞出來的熱量沿著我的手心,一直傳遞到了整條手臂上,身上也開始漸漸暖和了起來。
可是,看著這樣的趙君行,我害怕極了,自從我上次從趙家別墅逃出去之後,就已經看清了趙君行的真麵目,那時候,我以為趙君行在我麵前表現出來的重重全都是假象,當然,也包括現在我所看到的溫文爾雅。
簡單的來說,趙君行雖然看起來對我十分照顧,甚至溫柔體貼,可我心裏清楚得很,這人,從一開始就是不值得信任的。
趙君行見我的情緒還是非常低落,甚至到了後來,他也已經懶得跟我說話了,因為無論他說什麼,等待他的永遠都是無盡的安靜。
也許是受不了這房間裏壓抑的氣氛了,趙君行隨便找了個借口,走出了房門。隨著房門“哢噠”一聲被關上,我抬起了剛剛抓過趙君行的那隻手,我的手指上有些淩亂的沾滿了各種血跡,我學著那些高人的樣子,將血跡湊到鼻子上聞了聞,發現這血跡並沒有什麼異樣,隻是平常的人血而已。
可是,正是因為這是人血,才讓人覺得越發後背發毛,一整個晚上,難道趙君行都在我的隔壁折磨、或者說殺人嗎?為什麼一大早他的手上就沾滿了人血呢?
我甩了甩頭,一想到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哭聲,我的身體就忍不住顫抖。我索性強迫自己不去想,兩隻手往口袋裏隨意一插,右手卻突然摸到了一個冰冷又堅硬的東西。我的心裏閃過了一絲好奇,我向來沒有往口袋裏放東西的習慣,怎麼口袋裏會多出來一個東西呢?
我順手將東西掏出來,一看之下,馬上就明白了過來。我就像個即將康複的失憶症患者一樣,昨天晚上的記憶開始一點點的回答了我的腦海裏,季明修相信了雲淺衣的話,將我扔在原地,跟著雲淺衣走了。
不過,我比誰都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假的而已,季明修根本就沒有相信雲淺衣,他隻是在實行自己的計劃。
那麼,既然我現在無法逃出這裏,又沒有別的事情做,我手裏握著這簪子,歎了口氣。語氣在這裏無所事事的胡思亂想,倒不如好好研究一下這個簪子,說不定,我可以從簪子上找到蛛絲馬跡,從而找到千年以前那件事的來龍去脈!
我上下擺弄著手裏的簪子,在眼睜睜地看著季明修以800萬的天價將簪子拍下來的時候,我一直以為這簪子如果是千年前的東西,那現在一定是個法器,就算不是法器,也已經具有了一定的靈性,我可以從中窺探出過往的事情。
可是,我沒想到,我將這簪子翻過來覆過去看了無數遍,竟然發現,這東西不僅做工粗糙,看起來外表也並不出彩,甚至連一絲靈氣都沒有。這東西根本就不像是傳承了千年留下來的,倒更像是在路麵的雜貨攤上隨手幾塊錢買回來的。
可是,我寧願相信是我不識貨,也不可能懷疑是季明修看走了眼。而且,雖然這簪子一點兒都看不出有什麼特別,我卻總覺得它似曾相識,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應像一根線一樣,連接在我和這簪子之間,可這條線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重的濃霧一樣,我可以依稀看得見它的形狀,可具體的內容,也就是說,我和這根簪子之間具體的故事,我還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