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展卻再次大笑了起來,一邊繞過趙君行往前走去,一邊大聲說道:“那你可得招待好我們的貴客啊!”
我隱約覺得,今天的趙展不光是在外貌上變了,就連對待我的態度,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看著他走遠了的身影,我不禁疑惑。貴客?我什麼時候成了趙家的貴客了?
趙展陰陽怪氣的態度讓我覺得十分不妥,可是,趙君行並沒有給我思考的餘地,趙展的身影一消失,趙君行就像趕時間一樣,迫不及待地拉著我往前走去。最終我還是木訥的跟著趙君行上了車。
坐上了車,我的心裏卻十分忐忑,從剛剛趙展的語氣來看,趙君行帶我出來,似乎並不單單是因為我的請求和幼稚的以死相逼,這樣看起來,我倒更像是被他們利用的那個了。難道趙君行和趙展還策劃了什麼陰謀,需要我來為他們推波助瀾嗎?
我越想越覺得害怕,趙家父子的心計不是我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能夠看出來的,可是正相反,我心裏在想些什麼,想必這些“老江湖”一眼就能看透了。
我正胡思亂想著,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仿佛是有上千隻長了尖細牙齒的小獸正在不斷啃咬著我的心髒一樣,我難受極了,後腦勺不停地撞著汽車座椅的靠背,雙手死死地握著胸膛,恨不得將心髒就這樣掏出來,省得讓我受這種錐心的痛苦!
漸漸地,我疼的有些失去知覺了,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朝著一旁歪去,我也顧不得坐直身體,而是順勢躺在了座椅上,蜷曲著雙腿,大顆大顆的冷汗從我的額頭上不斷地往下流著,我想,如果這時候我的麵前有一麵鏡子,我一定會發現,我的臉上就像戴了一個人皮麵具一樣,臉色已經蒼白的完全不像正常人了。
我的身體越縮越小,到最後,我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音,也終於想起了趙君行的存在:“趙君行,救我……”
我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趙君行便匆匆的朝我這邊靠了過來,不過,他並沒有將我扶起來,而是直接抬起我頭,將我的頭枕在了他的腿上,可是,這根本就無濟於事,我的心髒依舊劇烈的疼痛著,我甚至絕望的想著,與其要活著忍受這種噬心的痛苦,倒不如現在就立刻痛痛快快的死了的好,一了百了。
可是,趙君行並沒有給我機會,幾乎是剛剛將我的身體固定好,他立刻一伸手,將我一直放在胸前的手拿過去,攥在了手心裏。
因為出了一身冷汗,我的身上早就一片冰涼了,此刻,我的手被趙君行的手裹住,竟然感覺到一種出奇的溫暖,更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這種溫暖似乎具有一種神氣的力量,因為冰冷而發麻的手腳漸漸有了知覺,而等我反應過來,我這才意識到,我的心髒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疼了,隻是我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趙君行的手上,這才沒有注意到。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平複下來,手也下意識的想要從趙君行的手心裏抽出來,另一隻手努力的撐著身體,想要坐起身子。
可是,我的手才剛剛從趙君行的手裏抽出來,甚至還沒來得及找到合適的位置做支撐,這時,那種噬心一般的痛苦卻漸漸再次向我湧來!就好像我的心髒裏住進了千百上千隻小獸,隻要得到某種命令,它們就會一湧而出,開始瘋狂的啃噬我的心髒。
我再次痛苦的縮成了一團,見我痛苦的幾乎要瘋掉了,趙君行長歎了一口氣,再次將我的手握在了手心裏。
跟剛剛一樣,就在我感覺到趙君行手心的溫度之後,我的心髒就慢慢恢複了平靜,仿佛趙君行的手心裏藏著某種神奇的力量,隻要我心髒裏隱藏著的那些小獸感覺到這種溫度,就會漸漸平靜下來。
終於平靜了下來的我開始意識到問題並沒有那麼簡單,按照現在的樣子,趙君行一握住我的手,身上的痛感就會奇跡一般的消失,這難道是單純的巧合嗎?
當然,我不會蠢到以為這真的是巧合。
這回,我乖乖地沒有鬆開趙君行的手,而是躺在原地,一直到積蓄滿了力氣,這才用一隻手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我怔怔的看著趙君行,隻想讓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是,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趙君行,過了好一會兒,趙君行卻若無其事的一直盯著前方,就好像害怕司機走錯路一樣。我慢慢開始發覺,也許,這正是趙君行心虛的表現。
像趙君行這種縱橫商場的老手,根本就不會任由自己的不知所措在人前顯現出來,即使是不知所措,他們總會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來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