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已經將雲淺衣團團圍住,所以,縱使是她現在真的想對雲夫人做些什麼,也根本就沒有機會了。
說真的,我對雲夫人突如其來的出擊倒是挺有信心的,因為從我見到這個“雲淺衣”開始,就發現她除了對自己的目的感興趣之外,做的第二件事無非就是找我的麻煩。所以,想必,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就算是她已經事先了解過了,現在也已經忘得幹幹淨淨了。
媒體的攝像機直對著雲淺衣,見雲淺衣這麼長時間沒有說話,眾人更是覺得不對勁起來,於是,膽子大的記者幹脆就直接將話筒遞了過去,不依不饒的說道:“怎麼,難道山嵐市出了名的大孝女已經忘記了自己父母的生日嗎?那請問這位雲小姐,您是什麼時候出的國?”
記者才剛剛問完,我就發現雲淺衣的表情一怔,眼神裏露出了一抹不易令人察覺的悔意,似乎是在後悔自己沒有好好了解這些信息一樣。
站在眾人中間的雲淺衣一時沒了動靜,呆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台下成片的人和機器,有些慌張的說道:“媽媽,你怎麼能這麼汙蔑我!你有沒有想過,為了不讓我跟他結婚,你這是要毀掉我的一輩子嗎!”
我有些哭笑不得,如果現在有個不了解實情的人從外麵走進來,聽到了這一席話,再加上雲淺衣楚楚可憐的表情,想必沒有人會認為雲淺衣在說話,沒準兒還會以為雲夫人是一個無理取鬧的、昏庸的家長。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目睹了剛剛的一切,所以,雲淺衣的垂死掙紮,在這些人精的眼裏,才是真正的可笑至極。
雲淺衣很快就看出來了,其實台下的人早就知道她在說謊,隻是礙於季明修的麵子,當然,還有一顆想要看熱鬧的心,這才沒有拆穿,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或許大家明白,真正說謊的人是經受不住拷問的。
雲夫人又有些按捺不住了,往前走了一步,大聲喊道:“這位姑娘,或許,我還能叫你一聲姑娘,我已經全都想起來了,我真正的女兒雲淺衣,確實是提前回國了,而且,並沒有告訴我們原因,可是,現在我已經差不多知道了,恐怕她想要回來,也跟你有關吧。”
雲淺衣有些落魄的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已經全都是頹敗的神情了,卻依舊不想放棄的做著可笑的掙紮:“你說什麼……我提前回國,不是跟你們打過招呼的嗎……”
雲夫人的理智已經完全恢複了,現在的她,氣勢十足,朝著“雲淺衣”冷哼了一聲:“哼,還想繼續騙人嗎?就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在我麵前,讓我親眼看著你殺了我的女兒……我記得你說過,你殺的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一個高貴的身份,高貴的可以跟你想要的男人相匹配,是嗎?所以,看起來,你好像快要達到你的目的了。”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是整個山嵐市有頭有臉的人,說白了,全都是有錢人。而有錢人恰好有一種特質——怕死。所以,在雲夫人直白的說出雲淺衣作出的惡行的時候,仿佛就像解開了雲淺衣一直佩戴在臉上的偽善的麵具,讓眾人突然就看到了她的真正麵目——一個毫無憐憫之心的殺人狂。
所以,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紛紛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原本衝在最前麵看熱鬧的,現在幾乎已經退到了人群的邊緣,做好了充足的逃跑的準備。
“咯咯咯……”
冷不丁的,整個會場中央響起了一種可怕的笑聲,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笑聲,我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我再療養院的最後一個晚上,在漆黑的樓道裏聽到的笑聲。而這種笑聲,正是雲淺衣發出來的。
果然,會場的人們被這種笑聲裏的陰邪和殘忍所嚇到,紛紛向後退去,我注意到,雲淺衣的表情漸漸從剛剛那種裝出來的委屈,變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決絕。她抬起眼皮,非常不屑的看向了雲夫人,嚇得雲夫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我趕緊扶住了她。
“嗬,既然都被你們看出來了,那我也就沒有必要隱藏了,沒錯,我不是雲淺衣,可是,我就是雲淺衣。因為,過了今晚,你們所有人就全都消失了!沒有人會知道,我的身份曾經被拆穿過!”
眾人一下子就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有些膽子小的女人已經開始尖叫了起來,人群也開始變得騷動,我用力扶了雲夫人一把,不斷地左顧右盼著,想要借機逃跑,跑到季明修的身邊。
可是,就在我努力的搜尋著趙君行的身影時,卻猛然感受了一道目光,惡狠狠地朝我這邊射了過來,我下意識地看向了目光所來的方向,發現在驚慌的眾人中,趙君行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佇立著不動,隻是冷冷地看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如果敢逃跑,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