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85 章要動她先問我(1 / 2)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不在那窄巷中。

不過看看眼前的這些東西身後的約束感和這正對麵的牆壁,我覺得我還不如在那窄巷中,至少在那裏的時候我還沒有被綁在柱子上。

這應該是誰家的柴房,在牆角處還有沒有燒盡的柴禾,整齊的碼放在端端正正的小架子上。

正對著我的是一扇窗戶,窗戶上隻有簡單的幾節彎彎曲曲的橫木掛在上麵,外麵深夜空上斑駁的星子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忽然覺得這幾節掛在窗戶上的橫木,此時看起來竟然異常諷刺,似乎是在告訴我我可以看到外麵的天,甚至明天也有可能看到來回走動的人,但是我就是出不去。

我心裏難過,身體也難過,腰上一陣陣的刺痛讓我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

我覺得我應該是被綁在了一個粗木柱子上,尾椎骨剛才因為摔傷導致我沒有辦法站起來,現在好了,我被硬生生綁在柱子上,想站不直都做不到了。

我的頭也疼的像是要裂開,全身像是被人在地上活生生拖行了幾百米一樣,從皮到肉再到骨頭,沒有一處不疼。

艱難的側了一下臉,我臉上的表情估計十分扭曲,扭曲到我支撐這個表情我都覺得疼。隻看了身邊一眼,我心裏都涼了。

果然,當人們的憤怒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再加上有心之人的適當挑唆,這憤怒就會升級為暴力。

臉上的疼痛中不禁加了一層苦澀。昨晚將我捆起來的那些人我雖然沒有全記住是誰,但是其中幾個人的臉我還是有印象的。

我記得在前幾天那金光陣傷人事件中那幾個人都受過我的血,都在我的手裏撿回了一條命。可是現在呢?我是不是應該想他們恨不得將自己的血都抽出來吧。

將頭扭回到原處,我脖子上又是一陣鑽心的疼,不過這些疼痛跟心裏的疼痛相比已經不足掛齒了。

我其實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我當初那麼拚命地努力,我跟那金光陣撕打的時候險些將命都丟進去,結果我卻不得不到一點點最基本的信任。

他們竟然覺得我會是妖物。

“嗬嗬……”我怒極反笑,滿是凝固汙垢的臉上狠狠擠出一道笑容。雖然心裏恨透了這種不信任,可是畢竟在“前世”有了很多這種不信任的“經驗”,我甚至還被陷害過,跟那些相比,這點苦算什麼,不過就是在信任之後捅上一刀嗎,不就是比以前更痛一點嘛!

人總是要活下去的,既然要活下去,這點痛苦總是受得起的。

我臉上有傷口,本來還想自欺欺人跟我自己說我沒有哭,結果淚水在臉上滾了一圈之後,我發現我就算是想要欺騙自己都做不到。

傷口被鹽水洗了一遍又一遍,我最後實在沒有忍住,我跟自己說是因為傷口疼我才想哭的,然後我終於哭了出來。起初隻是低低啜泣,之後終於嚎啕大哭。

我眼睛裏像是藏了片湖,這次宣泄似乎要一次性將我剩下那半生的眼淚全部流幹一樣。很快,整間陰暗的柴房裏除了外麵呼嘯的風聲,便是我從胸腔裏發出的哭聲。

黑夜中受的委屈總是用什麼樣的偽裝或者勸慰都很難平複。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大家都會相信那惡鬼不相信我!跟可憐人相比曾經救過自己的恩人就是“蛇”嗎?每個人都是“農夫”。

而正在我哭得幾乎快要昏厥過去的時候,一聲輕微的開門聲傳了進來,我嚇了一跳,趕緊收住眼裏的淚水,我不想讓人看見我的懦弱,結果我還沒有收住哽咽,那人已經摸著黑鑽了進來。

我實在是不敢想象來的人是來幹什麼的,因為在我現在這的這個處境,我幾乎已經不對鎮子裏的人們抱任何希望。

於是就在那人往我這個方向走的時候,我甚至已經想出了,來人如果是那個被害了性命孩子的父親,他想要殺了我為孩子報仇的話,我一定不會就這樣任人宰割。

我還沒有見到季明修。何況傷心歸傷心,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將自己地性命交出去。

正在我暗自蓄力的時候,眼前突然爆出一點火石摩擦之後的火花。我瞬間緊張起來,心想這個人難道是要在這個房間裏縱火,將我直接燒死?

想到這裏我頭皮頓時麻了,趕緊抿緊嘴唇拚命掙紮起來,就算明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可是也要爭取一下。

如果對方是想直接動手的話我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可是如果放火,我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結果我這邊掙紮得痛苦,對方卻停下了腳步沒有要向前的意思了。火石繼續劃動,我的心都快跟著火石的閃過跳出來了,但是我這時再看向他,覺得他似乎並沒有要放火的意思。

又是兩下閃過,很快,一點燈火在這黑暗中亮了起來——那人竟然點著了一盞油燈。

我看著眼前出現的麵孔心中頓時百感交集,我剛剛壓下去的哽咽再次衝上喉嚨口,然而猶豫半天,最終說出來的隻是:“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