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修似乎對這句證明很是不屑,道:“證明?我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可以感知對方的氣息了,如果你說你不能,那我倒是要考慮考慮,你是不是真的季明修了。”
兩人之後完全進入了一種用目光交流的狀態。
空氣中像是燃起了一層火焰,膠著的氣氛在每一個人的神經中劈啪作響。
突然,一直在旁邊觀望的雲淺衣,手裏法杖熒光暴漲,然後猛地向著我們的方向飛了過來。隻是這樣的攻擊,無論是在氣勢上,還是在攻擊力度上都沒有先前的任何一次來的有威脅。
從這些細微的動作上就能看出,雲淺衣此時已經完全慌了,甚至慌到急不可耐的想要打斷兩個季明修目光的交流。
我心裏冷哼,沒想到你這樣的心理素質也會有怕的時候。
雲淺衣法杖還沒有到自己身前五米,“季明修”已經伸手將它穩穩地攔在了自己的手上,晶瑩的藍光在手中閃過,他的手臂上結了一層冰霜,很快又化掉。
雲淺衣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她現在一定是在怕兩個季明修相互間詢問關於她的事情。因為這兩個人雲淺衣都見過,而且都交過手,隻是趕巧了,自己戴著麵紗的時候見到的是自家族長,而沒有帶著麵紗的時候遇到的卻是千年後的季明修。
隻是關於罪行,她心裏清楚,“本就知道”和“被人告訴後知道”,那是兩種截然不用的概念。
沒有人可以承受那種被欺騙之後釋放出來的怒火,雲淺衣也一樣,我覺得她的心裏還是很害怕的。
“大家不要被他的樣貌欺騙了,他就是用易容術變成了族長的樣子,他在妖言惑眾!”
“……”眾人一片死寂,所有的眼睛都定在兩個季明修身上,可以說是除了我以外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此時已經快要崩潰的雲淺衣。
這嵐族的人在不清楚真相的事情上也許會被雲淺衣欺騙,但是這種真相就在眼前,隻要發揮自己的靈力就可以感受到,又有誰會讓自己成為那個受人指使的傻子!
於是剛剛還熱熱鬧鬧跟著雲淺衣討伐我的眾人,此時近一半都在一臉嚴肅地重新審視剛剛聽到的一切。
雲淺衣還是不妥協,看眾人沒有要跟她一起行動的,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個司空長老身上。
“司空長老,這兩個人分明就是外來的尖細,他們是要竊取我族中的秘密的,現在兩個人一起妖言惑眾,我們不能輕饒了他們!”
司空長老攔住了激動地雲淺衣道:“大祭司莫急,您對族中之事的關心,大家都知道,但是你也看到了,也能感覺到,這個自稱自己是千年後族長的人,不論是長相,還是身體裏的氣息,甚至是他的靈力源,都跟族長十分相似,也許,這人說的並不是假的呢!”
“可是如果不是呢,等這兩個人將族長迷惑了……”
“放肆!”司空長老忽然喝了雲淺衣一聲,“族長怎是他們兩個外人可以迷惑的,大祭司,你為族中之事勞心勞神,怕是神思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雲淺衣這次徹底沒話了,一雙漂亮的眼睛都快瞪出血來,但是卻隻能在這後方等著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
不過“季明修”也沒有讓她等得太久。很快兩人全部回過神來。
雲淺衣一看到“季明修”有回身的動作,整個人立刻進入了一種備戰狀態。
而我則悄悄在手裏準備了一個防禦的訣,防止雲淺衣萬一狗急跳牆怎麼辦。我們總要有一個辦法要能自保。
季明修也回到了我的身邊,雙眼有些紅,像是隱隱有一種要哭的樣子,我嚇了一跳,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季明修搖搖頭。
身後忽然又傳來一聲疑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季明修”神色繃緊,目光異常灼熱地問道。
“我自然有我來的目的,但是我不是為了你來的,也不是為了嵐族。”
“季明修”語氣有些悲傷地又問道:“那就是為了湮湮?”
我全身一陣緊張,眼神都有些不自在。
其實在這個記憶中的世界裏,我雖然一直都是跟那個還活著的“季明修”生活,可是不能否認,我真正愛著的,並不是他,有的時候跟他在一起,我甚至會覺得我是在背叛千年後的季明修。
我是顧湮湮,可我是生活在那個車水馬龍,物欲橫流的時代裏的顧湮湮,我沒有想過我會有天能穿越進自己的記憶中,更沒想過我還能見到活生生的季明修。一切都在朝著我沒有預料到的方向發展著,我沒有辦法控製。能做的隻是接受。
不過也有一種東西一直都是按著我的預料前進的,那就是我對季明修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