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今晚去?”季明修瞥了我一眼道。
我重重的點頭,“是,不然我今晚睡不著。”
季明修被我磨得沒辦法,最後在我的臉上不輕不重捏了一下,“走吧,跟好我。”
這時候已經是夜裏的九點鍾,離開酒店時,我還從窗子向下看了一眼,整座城市已經隻剩下路燈,半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現在城中一定已經不會再有人外出了,那整個地鐵站會不會隻有季明修跟我兩個的人?
想想那個場景,巨大的站台空蕩蕩的……還有點瘮得慌。
十分鍾後,我們出現在了酒店門口的地鐵站。
可能是因為我離開酒店的時候一直都是抱著地鐵站隻會有我們兩個人的想法,所以到了地鐵站,看到一片正在等車的人時,我一下懵了。
不是“宵禁”嗎?怎麼還有這麼多人乘坐地鐵?
季明修站在我身邊,修長的胳膊將我牢牢摟在懷裏,“別亂看,這些都不是人。”
我這時正準備跟身邊一個拿著饅頭的小孩打招呼,結果季明修一句話出來,我嚇得瞬間炸起了一身白毛汗,“不是人?”那是什麼?鬼嗎?可是,鬼還坐地鐵?
季明修沒有回答的我的問題,我就隻能自己在一邊亂想,想的時候還不自覺地總想往身邊瞟。
明明看起來都是很正常的人,經過季明修這麼一提醒,一下子全變成了青麵獠牙的樣子,我就算是看到身邊站著一個帥哥,都覺得這皮囊下邊不一定是什麼樣腐爛的屍體。
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那個拿著饅頭的孩子,孩子沒看出問題,但是這次我看到了在饅頭上綠油油的點著“品”字形的三個綠色的點。
跟殯儀館賣的一樣。
越想越害怕,沒了靈力之後我連自己的安全保障都覺得有問題,於是挪動幾步朝季明修身邊靠的緊了點。
兩分鍾後,我們要坐的那一趟地鐵來了,門開,我跟在季明修身邊,亦步亦趨的上了地鐵。
本來還以為“不是人”的人也會上來,可是直到地鐵已經關門了,他們也是在原來的地方該做什麼做什麼,沒有一點要上來的意思。
地鐵開動,窗外廣告牌和形形色色的“人”帶著殘影,迅速離開我們的視線,一直到車尾完全駛出車站,我卡在嗓子裏的一口氣才終於漸漸放了下來,也終於有了心思好好看一眼我們現在乘坐的這一趟地鐵。
現在的場景,跟我剛下樓之前想的一樣了,一整趟列車裏,似乎隻有我跟季明修兩個人,連頭頂報站的廣播也不知道是夜間不開,還是壞掉了,我們上車之後也沒有聽到它出一點動靜。好在那個指示燈是亮燈的,還可以看到到站的具體信息。
“季明修,”我拉著他隨便找好了個空位坐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他道:“你剛才說車站裏的人都不是活人,是什麼意思?他們都是貴嗎?”
季明修淡淡的點了點頭,“是,都是鬼,而且都死不是好死,埋也沒有埋在墓裏。”
地鐵像是開進了殯儀館的藏屍庫,空氣瞬間就變得陰森可怖了,“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是惡鬼?”
季明修又搖了搖頭,目光竟然帶著一絲憐憫,“他們不是惡鬼,是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那不還是惡鬼!”
我以前遇到的那些惡鬼,哪一個不是從孤魂野鬼變來的,季明修這次怎麼還開始咬文嚼字了?
季明修皺著眉頭沉吟一聲:“其實孤魂野鬼跟橫死的惡鬼本質上也是有所區別的,隻不過因為孤魂野鬼常年不能投胎轉世,又因為臨死時執念太深,這才有很多都變了惡鬼,讓人以為所有的孤魂都是惡鬼。”
我恍惚聽懂了季明修的意思,但是又有點不懂,即便這些鬼物現在隻是孤魂野鬼,但是按著他說的,孤魂野鬼常年不能投胎轉世,再加之臨死之時執念過重,最終也是會變成惡鬼,那這些所謂的孤魂野鬼,不就是惡鬼的前身嗎?
季明修看了我一眼,道:“他們隻要引導得當,是可以重新投胎轉世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剛才看的那些孤魂野鬼都是有重新投胎的機會的?”
季明修點頭,不過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寒光,“可是如果龍州市的邪氣漸漸壓製住那正氣的話,他們也就隻能一步步走向惡鬼,成為那些驅鬼師手下的亡魂了。”
說話間,我們距離目的地已經漸漸靠近,到站指示燈停過了四次,每一個展台上都是跟我們所見的第一個站台一樣的情況,僅有的不同也就是有的地方鬼物多些,有的地方少些,但是並沒有一個完全幹淨的地方。
眼看著還有最後一站,我問了季明修一句,“那這些鬼物,白天的時候都會去哪裏?他們又怎麼會出現在站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