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有一個很溫柔的女人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這是嵐族世代相傳的聖物,你要保護好它。”
“是,”這是一個還處在變聲期清脆的孩子音,“我一定誓死守住聖物,絕不讓聖物落入歹人之手。”
對話告一段落。
剛才那個女聲說“明修”?那回答她的應該就是季明修的聲音了!可他們說的聖物是什麼?
我開始集中精神去聽,但是竟然聽不到他們的話了。而正在我想為什麼會聽不到想的出神時,那聲音又斷斷續續出現在我的耳中。
果然,這對話很奇怪,我想要認真聽的時候反而聽不到了,當我在想別的事情的時候,它又會自己冒出來衝出來搗亂。
看來想要知道,我隻能暫時放下追究,想些別的了。
我奮力將眼睛睜開,但是眼前的一切像是我在睜眼的時候直視了太陽,此時到處都是一大片光亮,整個視網膜都被曝光了似的。
我對剛才因為雷擊而從懸崖邊消失這件事我可是記得很清楚的,可是我現在明顯沒有死,那我是在哪裏?
腳下動了動,沒有踩到地麵,那就說明我現在是一種懸空狀態了。
應該是在回現世的異空間裏了吧。
像上次那樣。
隻不過上次是一片漆黑,而這次或許是因為介質是雷的緣故,所以感覺我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沒有溫度的太陽裏。
不過沒有區別了。
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經全部知道了,當年的真相,關於那糾纏了千年的信任與不信任,還有嵐族最後的結局,我都看到了,沒有什麼是再值得我關心的了。
躺平在虛空中,感受時間流逝,與靜止。
結果我根本靜不下心來,腦海中全是季明修跪在山崖邊手攥起又鬆開,肩膀劇烈顫抖的樣子。
身體的虛弱是客觀的,但是心靈的虛弱,卻是主觀的,是從靈魂深處反應出來的。
我見過季明修因為受傷而身體無法動彈的脆弱,可是季明修那樣崩潰的樣子,我卻是從未見過。
我沒有想到,我的死,會給季明修造成那樣大的傷害,更沒想過季明修當初對我的隱瞞,是因為他所要承擔起的責任。
確實,愛情是自私的,是為己考慮的,更是在很多人命麵前又顯得卑微的。
這是生生世世的死循環,世世代代人窮盡一生也解不開的迷。
我們都是在這個謎團中掙紮的人。
不同的是有的人一生解不開就放棄了。
而我們,用生命作代價,耗時千年,最終以重逢,終於勉強將這個謎破開。
許是我兀自傷心的太過專注,剛剛說話的季明修母子的聲音,再次在我的腦海中傳來。
“母親,”季明修說,“這簪子看起來很是普通,為什麼會成為我嵐族的聖物?即是聖物那母親又為什麼要交給明修?”
季明修的母親笑了笑,光是聽聲音,便可以想象她一定是一個很溫柔很通情達理的夫人。
“簪子隻是它平常時候的樣子,關鍵的時候這可是一件接近神器的法器,隻要用的妥當,這簪子,絕不會比任何一件神器差。”
“那它為什麼沒有排進神器中?”
“因為它本身會擇主,遇到自己喜歡的主人,便是神器,而遇到沒有緣分的人,那就隻能成為法器,甚至如果遇到一個心術不正,或者簪子自己不喜歡的人,它幹脆就不會成為一件武器,就永遠是這種簪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