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我跟淩夫人學了一夜的進入人夢境的辦法,而季明修就在門口斜依著身子守了我們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淩夫人踏上了回去山嵐市的汽車,我這才有了時間跟季明修單獨在一起好好說說話。
昨晚的事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中,並且與千年前我在季明修麵前魂飛魄散的場景融合了似的,每看到一次,我就會想去季明修在懸崖邊顫抖著雙手的樣子。
我輕輕抱住季明修的身體,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如果重新來一次,你還願意把我們經曆過的事情再經曆一次嗎?”
季明修的手環在我的腰上,“如果能將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無限的向後延長,重複走又能怎樣。”
這兩天我的眼淚像是不要錢的白開水一樣,聽不得一句情話。
季明修這句話剛落,我便將他的半片衣襟都哭濕了,無奈的掛著眼淚笑笑,“又弄髒了,這件衣服就不要了吧。”
我佯裝大度的試探他。
季明修以前有個習慣,不管是多新的衣服,隻要被弄髒了,他就不喜歡穿,基本都是直接扔到。
而這一次季明修沒有直接扔掉,而是很大方的脫下來扔到我的身上,對我道:“洗洗吧,不用再偷偷弄成新包裝。”
我臉上一紅在他的胸口錘了一下。
之後的兩天過的一直很平靜,隻是我們都知道,這種平靜就像是夏天拿出冰箱的冰塊,每一秒都過得膽戰心驚。
直到第三天夜裏,趙君行終於來了。
我們的院子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榕樹,樹枝與地麵相連成一小片樹林,趙君行就站在那一小片樹林中。
上弦月不亮,照得趙君行麵色慘白,身後的趙誠更是如此,甚至已然沒有了人的樣子,雲淺衣像往常一樣靠近季明修站著,而季明修目光謹慎的看著麵前的三個人,將我牢牢護在身後。
趙君行越過季明修對我喊了一聲,“湮湮,你是不是還不願意原諒我?”
我捏著淩夫人教給我的訣,拚命在心裏告訴自己要鎮定,要心無雜念。
可是聽到趙君行這句話我真想打他。
是不原諒你還是你不放過我。
通往羅馬的大路,我天天跟你提一遍,是你自己非要往回走的。
法訣結成,我在季明修身後給了一點暗示,季明修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向前,將趙誠和雲淺衣引到了別處。
我要快點解決趙君行身上的問題,不能讓季明修有危險。
季明修這邊剛把兩個人引走,趙君行果然朝我走了過來。
慘白的臉再沒有了往日的溫暖,像是一塊被凍了太久的冰。
“湮湮,別生氣了,好不好。”
趙君行伸手向我的臉上摸了過來。
我向後一閃,躲了過去,趁著趙君行的一個愣神,我直接將手裏的法訣在他的額頭上狠狠點了一下。
金光大盛,我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大概三秒鍾後,我手上按著東西的觸感不見了。
眼前漸漸清晰起來,我也看清了我現在所在的位置——這裏是一座別墅的二樓,我就站在樓梯口。
纏繞趙君行的那段痛苦的回憶,是在這裏開始的?
我扶著樓梯的扶手向這二樓的深處看了一眼,我都沒有仔細看,可也看出了這個地方的問題。
首先是地麵,這裏的地麵,每一塊磚上的圖案似乎都是人手工畫上去的,而且不是規則的花紋,而是能聚集靈力的陣法。
也許是因為是在別人夢境中的原因,我竟然可以看到這些小陣法上盤旋著的靈力。
這小陣法,難道是趙君行畫的?
我正在猜測,我麵前正對著的走廊裏麵突然傳來一聲玻璃砸在地板上的碎裂聲。
之後便是一陣撕打和女人與孩子的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