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護衛，您怎麼在這？四皇子呢？”
龍尚書帶人行禮，臉上神色恭謹又惶恐。
楚護衛是四皇子心腹，也不知他是何時來的，將剛剛情形看去多少。
“皇子臨走時，發現玉佩不見，命我回來找找，巧在聽說尚書府出了事，便過來看看。”漆黑眸子跟著落在龍吟身上：“正好還幫上了忙。”
龍吟被他神色盯得不自在。
楚護衛繼續道：“之前在茶樓聽書時，四皇子的確與大小姐見過，我可以證明。”
“是麼，沒想到小女還有這等福氣，榮幸與四皇子相遇。”
“我方才聽大小姐分析有理有據，或許這事另有蹊蹺，龍尚書是不是該……”
“是是，楚護衛說的極是，這件事我定將徹查。”跟著連忙給身邊秦氏遞眼色：“還愣著幹什麼？快派人去給四皇子尋玉……楚護衛，外麵天寒地凍，這邊請。”
楚護衛麵無表情頷首，離去前若有似無回首，眼神漫過龍吟，等她抬頭去看，對方已然離去。
一行人轟動而來，眾星拱月離開，隻剩下幾名家丁負責打理秋霜的屍體。
龍吟深呼吸，伸手攔住那幾名家丁：“你們要將這屍體如何處置？”
“老爺已經發話，自然是送去給仵作驗屍。”
還要驗，看來這龍老爺子是信不過自己了。
龍吟微微揚起下巴：“嗯，告訴那仵作，這屍身估計是昨晚入水的，去吧。”
那家丁惶恐瞧她，繞開龍吟，後者正覺好笑時，卻見岸邊一丫鬟身影，似在尋找什麼。
凝眸一看，正是今早叫自己去見二夫人的跋扈家夥。
“真是送上門來。”
晶亮的眸子一掃周圍，最終矮身撿起樹下幾圓潤石子。
將石子拋到空中複又接住，龍吟玩笑來到丫鬟身邊，盯著丫鬟的臉蛋，一臉驚愕：“秋霜？”
“什什麼？奴婢聽雨，大小姐別亂講！”丫鬟嚇得臉色煞白。
龍吟逼近丫鬟一步，將石子彈到丫鬟腳下，眼底駭然盡顯：“我分明在你身邊看到秋霜了。”
“你休想嚇唬我！你跟你瘋娘一樣滿口胡言，說的話誰心--啊！”
丫鬟嘴上逞強，心中卻慌亂走神，後退右腳正踩在石子上。
碧青色身影一歪失去平衡，整個人都滾下湖中。
“噗通--”
湖水似綠綢子般裹了上來。
“救，救命啊……”
龍吟得意拍拍手：“敢欺負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大小姐，救我--”
“我不會水，但我可以找人。”剛給丫鬟希望，跟著又聳肩：“不過我滿口胡言，說你落水，不會有人信的。”
“救--”絕望。
冬日湖水寒冷，帶著冰碴很快沒過頭頂，岸上龍吟垂眸俯視她，勾笑，最終轉身離去。
那一刻聽雨才知，自己得罪錯了人。
纖細的身子向湖底沉去，再沒了叫喊，龍吟估摸著時候差不多，適時喊了一聲不遠處家丁。
她不過是想給那丫頭個教訓，不至於鬧出人命，但這場落水，估計風寒沒半個月是免不了的。
目的已經達成，幹脆轉身輕快逃離作案現場，朝自己偏院而去。
“哢--”
枯枝被踩斷聲響起在身後，龍吟蹙眉回眸，卻不知何時，柳樹下立了一人。
風過，搖曳柳樹枝，枝頭飛雪簌簌落下，浮在他大氅肩頭。
白淨修長的手指將飛雪彈去，從容不迫。他站在那已成風景。
無關容貌，氣度使然。
這人是誰？府裏居然還有這麼號神仙似的人物？他又將剛剛情形看去多少。
龍吟打量眼周圍，發現並無其他人，看這淡定的架勢，搞不好是龍吟哥哥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