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一臉淡然的模樣,皇甫月澤的心情可畏起起落落,忽喜忽愁,終究隻是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眸,“沒事,你走吧。”
太多想說的話不知從何而說,太多想做的事,也沒了勇氣去做。
因為,他終究還是不太確定了。
如果她當真還喜歡他,為什麼送女人到他身旁的時候,還能這般無所無謂?
回想當初,若是有哪個女人無意碰他一下,她都會抓狂的指著那女人咒罵,現兒卻能主動將對他有意的女子送到他的府上,且神色還這般淡然。
不得不讓他多想,想她的心思究竟是怎樣的。
想來,如果他能確定她心意的話,方才的他就不會隻是氣憤而已了。
他相信她的話,也相信她送那女人來不過是因為那個女人自己想來。
但他也不得不接受她毫不介意的現實,如此這般,那番話還有何必要說呢?
瞧著他低首神傷的模樣,柳千千便更疑惑了,他這欲言又止的,到底是想說什麼?
正欲開口詢問,忽地便瞧見了那個挽歌已經緩緩走了出來,隻見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叫什麼風塵的男子。
便見他們緩緩走到了皇甫月澤身旁,爾後挽歌莞爾一笑,“澤兄,我也打擾了你許久,便先告辭了,他日有空再會。”
許是聽到了他要離開,皇甫月澤這才微微想起自己正在與他飲酒,於是便略微抱歉般道:“即是如此,那我也不多強留,今日著實怠慢了……”
挽歌怡然,“今日把酒言歡,你我均是歡喜的緊,又何來怠慢之說?”
說著,他又緩緩走到了柳千千的身旁,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之後,繞過她便緩緩走了出去。
見此柳千千呼了口氣,沒有再多問什麼,隻隨著挽歌一起走開了。
皇甫月澤張了張口,卻仍欲言又止,算了,不說也罷。
想來他活了這麼多年,向來都是女子向他訴說情意,何曾自己訴說過那些情意綿綿的話。
他都已經放低自己了,為什麼她還能那般無視他的情義?
即是如此,那便順其自然好了。
讓他再將自己放低下去,他著實有點做不到……
待他們一一離開之後,諾大的院子裏忽地便剩下了他一個人,似是自嘲般笑了笑,轉身便回到了石桌旁,自顧自的飲起了酒。
忽兒輕風拂過,一名黑衣男子瞬間便閃到了他的身旁,而後恭恭敬敬著道:“殿下,有消息了。”
皇甫月澤微微蹙眉,隻飲酒而不語。
便聽那身穿黑衣的尤雷又道:“古縣令的屍首是在淩晨時分被扔宮門口去的,那時守門的侍衛們昏昏欲睡,聽聞是眨眼之間就瞧見了那屍體,眾人隻見一黑影閃過,並沒瞧清是何人扔的屍體,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武功極高。”
頓了頓,他又一臉嚴肅的說道:“但奇怪的是,古縣令當時被仍下時,根本就沒有被扒光,身上也沒被刻上字。”
皇甫月澤麵色冰涼如水,卻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你是說,古縣令被殺是一回事,被刻字又是另外一回事嗎?”
尤雷輕輕點頭,隻道:“據了解,當時古縣令的身上有個包裹,裏頭裝滿了銀子,淩晨時分,消息剛剛傳開,便有一大群的男女老少前去圍觀,也不知是誰先起頭搶的銀子,隻知到了後麵,搶銀子的百姓幾乎將古縣令的屍體圍成了個圈。”
“所有百姓都隻顧著搶銀子,待銀子被全部搶走之後,那些搶到銀子的百姓紛紛逃遠,而躺著的古縣令的肚子上,也莫名其妙的多了‘禽獸’二字,血淋淋的匕首掉在一旁,後邊來的百姓不解,便全部都以為那是凶手刻下的字,而那些搶到銀子的百姓幾乎都躲回了家中,隻字不提自己去過宮門口的事,好似怕銀子會被收回去一般。”
聽著他的聲聲話語,皇甫月澤忽地便疑惑了,隻道:“如果字不是凶手刻的,那麼那個人為什麼要在古縣令的肚子上刻字?難不成還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尤雷低首,“外邊都傳是千千小姐派人殺的古縣令,因為古縣令曾玷汙過千千小……”
“嘭”的一聲,杯子狠狠砸落在地,尤雷猛然一驚,慌忙便跪了下去,隻畢恭畢敬著道:“屬下無意冒犯千千小姐之名,望殿下息怒!”
皇甫月澤不語,卻是緩緩站起了身,將砸碎的杯子輕輕踢開,而後冷眼望著跪著的人兒。
尤雷略微畏懼的呼了口氣,又道:“但是屬下還是不得不說,千千小姐現兒的改變著實太大了,簡直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如此這般,隻有兩個可能,要麼,她以前隱藏極深,要麼,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她!”
說著,他又顫巍巍著道:“如果她當真隱藏極深,那麼以前的她,為什麼要裝成不會武功的傻子?又如果說,她不是原來的千千小姐的話,那麼她又是誰?對殿下您又帶著怎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