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泡泡的臉上寫滿的神傷,心下也說不出是喜是憂,隻覺得又苦澀,又不知所措。
他是為了他好嗎?
又或許,當初的他也那般的渴望著血玉裏的記憶,就如現在的他一般吧。
自從知道自己來自異世時起,他便一直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他究竟是要,還是不要?
他真的是為了千千才來到這個世界,變成現在這樣的嗎?
她與千千就當真那麼的牽扯不清嗎?
她已然有了自己的歸宿,他便是記不記得她,都已然改變不了什麼了吧?
可是這樣的機會,日後怕是再也不會有了吧?
畢竟他已經答應了皇甫月澤,這是最後一次同她……
糾結之時,棠長老已然緩緩地走到了門邊,同時將門輕輕打開,出去之時,也僅留下了那麼一句話。
“喝或不喝,是你的權力,待她走遠一些,再喝可就無效啦。”
“吱”的一聲輕響,屋門再次輕輕關上。
一時間,廟內便僅剩上了上官泡泡自己,也不知道在猶豫著什麼,糾結著什麼。
倒是棠長老略帶深意的笑了一笑,爾後緩緩走遠了去。
一切,由著心便好。
便是成了迷,則更好。
就在他緩緩走遠之時,另一邊的柳千千與皇甫月澤已然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最外頭的院子那兒,瞧著周邊小和尚們還在全神貫注的習武雲雲,他們二人的臉色都有些說不出的惆悵。
大抵還是聽到了太多難以接受的事,例如皇甫月澤的母後,他一直以為她隻是失蹤了,隻要他去找,就一定能找到她。
可結果似乎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這樣的結果,他甚至連想都沒想過。
他更不敢想那個所謂的“回去”的方法竟還當真存在,一時間,他不由有些害怕了。
若是千千真的隨他母後那般回到了她的世界,那麼他又該怎麼辦?
想著,他不由緊緊地握住了柳千千的小手,力氣之大,直讓柳千千暗暗蹙眉。
對於血玉之事,她的心中同樣是又糾結,又苦澀,那句“一直在她身邊”是什麼意思?為何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可棠長老所說的又確實極其的有道理,她便是知道那個人是誰了,也根本做不了什麼。
更別提報答,從她穿越過來開始,她就注定還不清欠那個人的了。
於是乎,便是出了大門,兩人也仍舊是各有所思的沉默著。
倒是皇甫月澤忽然停下了腳步,爾後略微失落的開口道:“千千,你當真不會回去嗎?”
柳千千微微一怔,一時便也停下了步伐,隻凝視著他道:“為何會這麼問?”
他的眸裏閃過絲絲擔心,“我有點怕,母後的離開,雖然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可終究是與我分開了,年又一年,我找了這麼久,也終是沒有瞧見過她,我好怕哪日你也如她一般突然就消失了,然後怎麼找都找不到。”
聽及此,柳千千的心裏瞬間便明白了一切,原來他是在擔心這個啊!
原以為此時的他定然會為他的母後神傷許久,不想他想著想著,終究還是想到了她的身上,甚至擔心著她的一舉一動。
相比於他,她倒顯得有些對不起他了。
因為她竟一心想著那個她記憶中都不存在的人!
這般看來,她當真不該去糾結那些,過好現在就好了,或許這樣的話,那個幫助她的人也會開心,至少她盡力讓自己幸福了。
想著,她不由緩緩伸手撫上了他的麵龐,“你知道那日在魔笛的影響下,我看到誰了嗎?”
皇甫月澤蹙了蹙眉,“對於那次的事,我甚是好奇,平日裏對一切都不怕的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可這個又跟你會不會回去有何關係?”
柳千千淺笑了笑,隻是緩緩地收回了手,爾後若無其事地走到一旁的一個大石頭邊上,同時淡然的坐了上去,“自然有關,因為啊,我看到我母親了。”
話落之時,皇甫月澤不由更加疑惑了,隻快速地走到了她的身旁,“即是看到的是母親,為何反倒令你害怕了?”
她垂眸,卻是苦澀地接著道:“不是所有的母親都對自己的兒女愛之入骨的,在我的印象之中,我的母親從小便沒有抱過我,沒有喂我吃過飯,沒有為我綁過頭發,她就如是一個陌生人般,見到我時,總是冷著一張臉。”
說著,她不由自嘲不已地笑了一笑,“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她為何會討厭自己,後來才知道,因為我是女的,你明白重男輕女的可怕嗎?她自己明明就是個女的,可她卻十分厭惡我這個女兒!”
一旁的皇甫月澤微微一怔,重男輕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