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寧渝覺得這一次比他任何一次在張薇然那裏受的傷都要重。
但他並沒有像上幾次那樣有想喝酒想宿醉的想法,或許是被傷的深,就麻木了。
夏磊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莫寧渝正在收拾他要去旅遊的行李。
他不急不慢的問:“怎麼了?”
夏磊在電話那頭焦急道:“老大,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張薇然的家裏了!”
莫寧渝的手頓了一下,坐到凳子上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狗仔……拍到你去她家了。”夏磊詢問他,“我要把它買下來嗎?”
莫寧渝想了想問,突然狡黠的笑了一下說:“不用,讓他發,最好讓他把上次在晚會上拍到的也一起爆出來,我倒是想看看他能編成一個怎樣的故事。”
“啊……”夏磊有些懵,“你不要保護她了啊?那次的照片可是把她拍的很清楚的。”
“那也要她需要保護才行啊。”莫寧渝冷笑,“下次如果這種事情不用再跟我說了,我出去玩幾天,不要打擾我。”
“啊?”夏磊有些懵……
不過不等他反應過來,莫寧渝就把電話掛了。
嘴角揚起一抹陰險狠厲的笑。不是叫我走嗎?那我要讓你哭著來求我。
不知好歹的女人。
莫寧渝一家都出去旅遊了,其實這樣旅遊一點都不開心,不過他們需要給外界一個假象,就是他們家族相親相愛的假象。
所以當那個新聞爆出來的時候,莫寧渝並不知道,而作為新聞的女主角,張薇然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那天她剛好到一個寺廟裏,因為她被那個荒誕的夢嚇到了,她想去寺廟裏求個心安,求個平安。
她起了個大早來到一個不太遠的寺廟裏,寺廟在半山上,不過還好都是台階,寺廟裏人滿為患。
跨過寺廟雄偉的大門,一棵很大的綠樹映入眼簾,上麵掛滿了與綠色相應的紅色布條。
樹下有一張長桌子,邊上站滿了人在布條上寫著什麼。
一個穿著灰色僧衣的僧人站在一旁,張薇然朝他走去,他便主動問她:“施主要寫一張嗎?”
張薇然有些茫然的問:“這是做什麼的?”
“這是保平安的啊,五十元一個人,要為家人也寫一張嗎?”僧人殷切的問她。
“好,我要兩張。”張薇然想著,為外婆也寫一張吧。
僧人給了她兩張布條,一張寫上了:無病無災,長命百歲。另一張隻好了四個字:平安惟願。
她看著布條被掛在樹上,融入一片紅色之後竟覺得心安了一些。
張薇然走到寺廟的塔裏,從一樓開始拜,無論大小神,她都虔誠的跪拜,心裏的恐懼有多大,她就有多虔誠。
她並不迷信,隻是當心中沒有了寄托之後,就會深深的害怕,無助會讓她崩潰,她隻能去尋求這樣一個心安。
一直拜到塔頂上,她趴在欄杆上,俯瞰著這個莊嚴的佛門淨地,耳邊響起深沉而悠遠的“當,當”的鍾聲,張薇然覺得心中的一切陰霾都一掃而光了。
她決定要給年邁的外婆打了一個電話。
張薇然的手心有些出汗,北風一吹,又有一些冷。
電話響了很久,裏麵才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喂?誰啊?”
張薇然的喉嚨一哽,沉默了許久,裏麵蒼老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問著:“哪位啊?”
“外婆,是我,然然。”張薇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這些換成對方沉默了,外婆沉默了很久才奔潰的開口說:“然然啊,然然,我的寶貝囡兒。”
“外婆……”張薇然如鯁在喉,心情一度奔潰。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跟外婆聯係了,隻是還清晰的記得她母親去世的那時候,她的外婆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頭發全白了,從此之後身體就不太好,一見到張薇然就會忍不住的哭。
後來,張薇然便很少與這個老人家聯係,她怕看到她蒼老的身體和眼淚,也怕老人家看到她會想起她過世的女兒,不想給彼此都徒增悲傷。
後來,在她父親去世的時候,老人家抱著她哭的肝腸寸斷,一直說她可憐,說她是個苦命的孩子,以後該怎麼過。
她是有心跟張薇然保持聯係的,但又怕自己的這一把老骨頭給這個如花般的外孫女添麻煩。
所以就這樣,兩個人都為了彼此好,卻又因為對方越走越遠。
張薇然詢問了老人家的身體,老人家愉悅的回答:“好,好著呢。你呢,過得怎麼樣?”
“我……”張薇然頓了頓說,“我過得很好,外婆,哪天你來我這兒玩吧,我帶你去轉轉。”
老人家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你那兒就不去了,給你添麻煩,知道你過得好,外婆也就放心了。”
張薇然的心疼了一下,連忙說:“哪裏會添麻煩,誰會嫌自己外婆給自己添麻煩的,你要是想來就盡管來,我現在住的房子很好,樓下老頭老太太天天跳舞鍛煉呢,你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