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藥煎好後,張薇然的房子裏就充斥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莫寧渝把藥遞到張薇然麵前,本來以為會哄好久她才樂意張嘴喝掉的,可是沒想到張薇然自己接過藥碗,閉著眼仰頭一口氣就把藥喝掉了。
莫寧渝嚇了一跳,連忙塞了一塊糖到她嘴裏,怕給她苦著了。
張薇然擦了擦嘴巴,笑了。
莫寧渝一陣恍惚,她這是換了一個人嗎?
而其實張薇然是因為被莫寧渝的舉動給感動到了,從來都沒有人這樣照顧過她,更別說那樣站在藥罐前,仔細的給她煎藥了,更甚的是他又是那樣身份的人,一個從來隻有被人照顧他的份的人,現在有人願意在她的出租屋裏,給她煎藥,還端給她喝,這讓她怎麼能不感動,她渴求了二十多年的溫暖,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所以她才聽話的喝藥,為了能讓這個溫暖更久的停留。
她奢望這種溫暖,無比的奢望!
喝了藥之後莫寧渝就叫張薇然直接去睡覺,連澡都不讓她洗,說什麼沒有流汗沒有出去,不需要洗澡,他現在是處處擔驚受怕,怕張薇然會不會一個不留神在浴室摔倒了呢,又會不會在浴室裏放水把自己憋死了呢?
他現在是要杜絕一切的危險,恨不得把張薇然拴在自己的褲腰上。
張薇然也乖乖的聽話,看到莫寧渝手上的紗布濕了,就說:“我幫你把紗布換了吧。”
莫寧渝挑眉,那敢情好啊!
他連忙去樓下拿來穆向一給他準備的藥,他本來還想在張薇然睡著之後,自己一個人隨便處理一下的。
現在好了,可以讓張薇然幫他換了,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必須抓牢了。
莫寧渝的心情有些飛揚,看起來是自己的溫情戰術起到作用了。
張薇然坐在床沿,莫寧渝搬過來一張凳子坐在她麵前,她解開莫寧渝手上的紗布,一點點的拆開,然後看到越往裏的紗布上都沾上了血,張薇然內疚了,自己怎麼下手,哦不,下嘴那麼狠呢……
到真的看到莫寧渝手背上的樣子,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狠,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我的牙齒有這麼鋒利?”
莫寧渝笑著說:“可不是?都快把我疼哭了。”
張薇然捧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嘴邊,簡直就是下意識的輕輕吹了吹氣,難為情的說:“對不起。”
她溫柔的氣吹在莫寧渝的傷口上,讓莫寧渝覺得心頭一癢,想幫她摟緊懷裏狠狠地親吻。
張薇然幫他擦了傷口,又仔細的把新的紗布纏回去。
“很痛吧?”張薇然有些心疼的抬頭看他。
莫寧渝隻想說,這個痛,值得了!
但表麵上還是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說:“不痛,隻要你沒事就好了。”
張薇然的耳尖一紅,鬆開了莫寧渝的手。
莫寧渝也不逗她了,“你睡吧。”
“那你……”張薇然猶豫著不說下去。
“你先睡。”莫寧渝打斷她的話,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床上,強勢的幫她把被子蓋上,命令她說,“睡覺,什麼都不要想,我就在這裏陪著你。”
張薇然雙手抓著被角,眨了眨眼睛,隨後聽話的閉上眼睛,蜷著身體睡了。
莫寧渝蹲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傾身過去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
張薇然眼皮底下的眼睛動了動,抿了抿嘴,沒有睜開眼。
“睡吧,我陪著你。”莫寧渝輕聲的說,走到靠窗的沙發上坐著,拿起小茶幾上的一本書看。
張薇然偷偷地睜開了眼,看了一眼莫寧渝,嘴角微微浮現出笑容,又重新閉上眼睛,安然睡了。
莫寧渝對著書的臉上也勾起了笑容。
很快的,張薇然的呼吸就平穩了,莫寧渝輕手輕腳的去洗漱了,看著鏡子裏胡子拉碴的自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折騰的夠嗆,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不修邊幅了。
他回到臥室裏,翻身上了張薇然的床,從後麵抱住張薇然,後者動了動,翻身找到了他的懷抱,安靜的縮在裏麵。
莫寧渝親了親她,胡渣碰到了張薇然的臉,讓張薇然皺了皺眉頭,嘟囔了兩句又睡了。
就這樣一直平靜的到了後半夜,本來在莫寧渝懷裏睡得好好的張薇然,突然呼吸急促起來,整個人都痙攣著抽搐著,沙啞著聲音說:“疼,好疼……”
莫寧渝被嚇的一個激靈坐起來,抱著張薇然,一摸她臉上都是汗,慌亂地問:“別怕別怕,薇然別怕,我帶你去醫院。”
莫寧渝什麼都不管了,張薇然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要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