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然本來想帶她去正規的市醫院,卻被甄佳瑤阻止了,她說她媽媽就在那個醫院工作,她擔心會被她媽媽發現。
張薇然點頭問:“那我們去哪裏?”
“去‘思一’吧,私人醫院比那些三流醫院好一些,而且我媽也查不到。”甄佳瑤其實早就決定好了,昨天晚上她就把什麼都查好了。
張薇然皺了皺眉,心裏猶豫了一下,但看到甄佳瑤那雙通紅的雙眼,就不忍心的點頭了。
到‘思一’的時候,甄佳瑤期期艾艾地喊了她一聲:“薇然……怎麼辦,我好緊張。”
“別怕,有我呢。”她握緊甄佳瑤冰冷的手,帶她去掛號。
甄佳瑤拉了一下她,張薇然轉頭問她:“怎麼了?”
“能不能用你的身份證掛號……我……”甄佳瑤難以啟齒,她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厚道。
但張薇然懂她,她懂她的顧慮,她不是自己一個人,她還有愛她的父母,她不可能留下任何一絲能讓父母察覺到異樣的東西。
張薇然想著反正自己是一個人,沒所謂的,所以就用自己的身份證掛了號,可她忘了她現在並不是一個人,還有人比她更關心她自己啊!而偏偏那個人還跟這個醫院的院長是發小。
她全然忘了,因為她也在恐懼!
坐在婦產科門口的時候,甄佳瑤整個人都顫栗不安,張薇然能做的隻有在一旁陪著她,不說一句毫無用處的安慰的話。
等喊道甄佳瑤的時候,甄佳瑤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張薇然心疼不已,握住她顫抖的手走進辦公室,醫生詢問了一些話,就開了單子讓她們去做B超,然後張薇然又帶著已經失了魂的人來到放射科,B超最後的結局跟她們想到的一樣,宮內早孕,已經四十五天了。
再次回到婦產科的時候,甄佳瑤問醫生:“我能藥流吧?”
醫生點頭:“可以,在四十九天內都可以。”
“那,給我開藥吧。”甄佳瑤顫抖著聲音說。
“等一下。”張薇然阻止醫生下筆,“藥流有風險嗎?對人體傷害大嗎?”
醫生冷冷道:“隻要是流產,對人體都有損害,而且風險都是存在的,不想流產就做好保護措施。”
醫生的話沒有錯,但張薇然還是忍不住皺眉,她想改變一下甄佳瑤的想法,甄佳瑤隻對她搖頭,固執己見。
張薇然隻好作罷,想著也是個倔脾氣的主啊!
買了藥出來後,甄佳瑤的腿都軟了,其實張薇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總覺得陪著甄佳瑤就像是重新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記憶一樣,不,應該說是又回到了那個時候,胸腔裏像是堵著東西,讓她連喘息都困難。
這個季節的太陽照在身上已經有了火辣辣的感覺了,張薇然受不了這個刺眼的光亮和火熱的感覺,轉頭看向還愣在一旁的甄佳瑤,“走吧,去我家吧。”
甄佳瑤通紅著雙眼拒絕,“不了,我回自己家去。”
“你不是說你不要讓你爸媽知道嗎?”
“他們今天不在家,沒事。”甄佳瑤堅持。
張薇然隻好妥協,“好吧,那你……有事情給我打電話,來醫院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陪你來。”
“好。”甄佳瑤想對張薇然笑一下的,卻發現自己連嘴角都抬不起來,渾身的神經都在叫囂著悲傷,她最後隻能苦著一張臉說,“謝謝你了。”
“別說這些了。”張薇然攔了出租車把甄佳瑤塞進車裏,叮囑她一定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體,有異樣的話一定要聯係她。
折騰了一天之後張薇然也是筋疲力盡了,心裏堵得難受,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又無力的感覺太難受了,看著手機上莫寧渝的電話號碼,卻遲遲沒有撥出去,正當她準備關手機的時候,電話鈴聲卻猛然想起來,屏幕上“莫寧渝”三個字在跳動著。
張薇然被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摔出去,定了定心神後才接起電話來,莫寧渝輕快不著調的聲音響起來,“寶貝兒,想我了嗎?”
張薇然無力地扯了扯嘴角,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想。”
莫寧渝馬上就聽出來張薇然的不對勁了,連忙問:“你怎麼了?聲音不太對啊。”
“有嗎?可能是在北京玩懶散了,第一天工作有些累了。”張薇然撚來一口謊話。
莫寧渝也不疑有他,叮囑道:“那你早點休息,我晚上要回老宅一趟,可能不能去見你了。”
張薇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如果莫寧渝要過來,她還真不知道以什麼的樣子去麵對他,“沒事兒,我又不是小孩天天要你陪,你忙你的。”
“你放心,我正給你搞定你的公公婆婆,等我搞定了他們就帶你去見他們,保證不讓你受一點委屈。”莫寧渝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