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熙等人正在為難如何選擇的時候,生物研究所一間特殊的病房內,連兵偉一家人,也正在電腦屏幕前,麵對著篩選出來的一長溜崗位,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由於連馥穎的病情特殊性,中華製造為他們一家,在生物研究所內,專門空出了一個套間,供他們居住。
每天,連馥穎都需要服用大把的藥丸。
聽說這些藥丸,市麵上根本沒有賣的,全部都是研究所在實驗室自己合成。而且不是一種藥,而是好幾種藥相互配合,送藥的研究員稱其為雞尾酒療法。
服用這些藥,可以有效控製連馥穎的病情,但無法做到徹底根除病根。
讓一家人鬆口氣的,是隻要持續服用這些藥,就能將連馥穎體內的病毒壓抑到最低限度,完全不活躍,可以像普通人一樣活下去。
據所長安慰說,這種病雖然很頑固,但並非無藥可醫。研究所正在根據白總監指出的研究方向,對該病進行深入研究,所裏有信心,隻要給他們時間,少則一、兩年,多不過三、五年,就一定能研發出徹底根治的藥物。
到時候,連馥穎就能徹底恢複健康,和普通人一樣,過上正常的生活。
聽到這個喜訊那天,一家人抱頭痛哭。
連兵偉夫妻當時就給所長跪下了,嚇得連馥穎也跟著跪下,一家人直要給對方磕頭,以感謝研究所的大恩大德。
對他們來說,隻要能治好女兒的病,哪怕讓他們去死,他們都心甘情願!
房間內,也放置著一台電腦,因是研究所淘汰的舊電腦,性能比臨時營地要強出數十倍。
當聽說今天要進行自主選擇工作崗位,一家人早早就坐在了電腦前。
他們並不想一直住在研究所裏。
雖然這裏有人照顧,研究員們對他們都很客氣,毫無歧視,也不收他們的食宿費用,但他們還是感覺很不自在。
他們寧願像其他人一樣,自食其力,也不要當一個被圈養的試驗品——就像研究所飼養的那些小白鼠、大白鼠、猩猩一樣,供人研究。
他們想讓女兒,遠離一切讓她重新回憶起過往不幸的因素,安安靜靜地生活。
哪怕苦點累點都無所謂。
“馥穎,你看這些崗位怎麼樣?”連兵偉戴著老花鏡,看著屏幕上有些顯小的字,慈祥地問著女兒意見。
可能是連馥穎的情況特殊,雖然她輸入的個人資料頁麵與其他人一樣,但最終篩選出來的待選崗位,卻與崔熙等人迥然不同。
待選的單位裏,同樣有總廠廠部等管理機構。
但列出的崗位,則全都是不需與人有過多接觸的檔案室管理員、資料錄入員等後台工作人員。
其他的單位,也大致相同,如檢驗員、技術員、繪圖員等等。
這大概是保護。
也可以說是對公眾健康的負責。
連馥穎隱隱察覺到了這種特別對待,心裏有些難過,她強壓住眼角的淚水,努力笑著麵對父母:“爸,媽,我這個病,還是不要去單位上班了吧,以免別人害怕……”
“胡說!你這病咋了?專家他們不都說了,你隻要按時服藥,就不會有傳染性!再說了,隻要你不說,上麵不說,誰知道你得了這病!”一向柔弱的連母,此刻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子,抱著自己的孩子,怒目圓睜地高聲叫起來。
作為父母,她願意相信研究所專家的話,知道正常接觸不會有傳染。
但哪怕即便有傳染,她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女兒。
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比她自己的命,還要值得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