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安以沫被嚇得大聲喊,她當然有能力躲過白素禾對她的攻擊,可是,她怎麼能用那對付壞人的招數來對付母親?
眼看白素禾手中的針頭就要刺到安以沫,幾名護士雙雙抱住了白素禾,再從她手中將針頭搶過去。
\"你們不要綁我媽媽,她不吃藥了,不吃了!\"
安以沫心痛地邊喊叫邊將護士拉開,要她眼睜睜看著白素禾遭這種罪,她寧願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安小姐,你這樣對劉太太的病情是沒有好處的,她不吃藥隻會更瘋。\"護士拉住安以沫,勸道。
\"她是個人,不是個罪犯,每天都要被綁著吃藥,這對她來說太殘忍了!\"安以沫六神無主地握住護士的手,可分明護士說的辦法不是她想要的解決辦法。
\"我們會盡快想到別的辦法,現在這樣做也是暫時的逼不得已。如果你堅持不讓劉太太吃藥了,可以和我們病院簽署個協議。\"護士倒是很冷靜,對待這種精神病患者抗拒的行為她們幾乎已經麻木了。
聽完護士的話,安以沫愣在原地,她知道不吃藥白素禾的病情就會加重,可要她眼睜睜看著白素禾被灌藥,她又於心何忍?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發現自己眼下根本就沒有選擇,唯一的選擇就是逃離這兒。
從前,白素禾是那樣溫婉的女人,如今卻變成這樣,是別人口中的瘋婆子。安以沫看著還在奮力掙紮的白素禾,背過身去想將眼淚擦幹,而眼淚卻越擦越多,根本不聽她的使喚。
不大的空間盡是護士們齊力按住白素禾的畫麵,耳旁響徹了白素禾的哭喊聲,安以沫哭著搖頭,拔腿就跑了出去,扶著大樹,狂哭不止。
天空異常地藍,鑲上幾片自由漂浮的白雲,這本是靜好的歲月,安以沫卻沒有心情來欣賞它。
她多想回到小時候的日子,一家人歡聲笑語,沒有憂沒有愁,大家簡簡單單地活一輩子就很溫暖很幸福了。
可是現在……
一隻大掌拍了拍她的背,這種感覺像極了爸爸,安以沫忽然回頭,在看見葉天歌的那一刻,她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不是故意跟著你的。\"葉天歌趕緊說,卻為自己這荒唐的做法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安以沫看著葉天歌,眸中的傷痛轉為一種遮掩。
她不願意讓不熟悉的人看見自己的悲痛,更不願意在不熟悉的人麵前顯露自己的傷痛,而葉天歌出現在這兒無疑是故意,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刻意羞辱了一般。
她皺著眉頭,狠狠瞪葉天歌一眼,警告他不許跟上,然後,又一次跑開。
\"以沫!\"葉天歌趕緊追上去,拉住她。
\"你放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所以不要說些可憐我的話來安慰我。\"安以沫冷道,甩開葉天歌的手繼續想跑離這兒。
\"我沒有要同情你!\"葉天歌忙解釋。
可是,安以沫根本不聽葉天歌說了些什麼,發瘋了般隻想跑離這個地方。
\"你瘋了嗎?這樣到處亂跑萬一出事怎麼辦?\"葉天歌繼續拉住安以沫。
一聽瘋這個字安以沫更接受不了,狠狠喊了句\"我不要你管!\",拉住葉天歌的手往自己身前一帶,將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摔倒他,這一刻身體裏的某些東西仿佛瞬間就被掏空了,看著摔在地上摸著背直咬牙的葉天歌,她心裏頭虛了一陣。
他應該摔得很痛吧!
她在心裏為他喊疼。
見她不再跑了,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了,葉天歌吃痛地摸著腰,以後還真不敢隨隨便便惹這個女人,否則,她一不開心了就將自己當人肉靶子使,自己的抗擊打能力哪有那麼強?
從地上爬起來,他上前靠近了安以沫幾步,\"你跟我來!\"說著,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一直上到車裏。
不知道為什麼,安以沫看見這樣的葉天歌竟沒有再拒絕他的勇氣,仿佛無形之中他有種很強大的氣場壓住了自己,也或許是自己無理取鬧摔倒了他,心裏頭心虛吧!
她坐在副駕駛上,低著頭一聲不吭,葉天歌坐在一旁,看著無精打采的安以沫,深深歎了口氣。
他本就覺得自己虧欠了安以沫,如今看見她這副摸樣,心中也覺得難受。
葉天歌遞過車上的那盒抽紙給安以沫,他沉默了會兒,在心裏組織了一段語言,然後才說:\"姑姑一直沒有懷上孩子,便將我當親生兒子對待。她很愛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娶她僅僅隻是為了她在葉氏百分之十的股權,對她一點都不好,還經常在外麵花天酒地。\"安以沫不由看向葉天歌,不知道他對自己說這些的用意是什麼。
隻見葉天歌繼續啟唇,淡淡道:\"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姑姑能過得幸福,但是,卻拿她的愛情沒辦法。怕她受傷、怕打碎她偽裝的堅強,我連請私家偵探找那個男人出軌的證據都猶豫著不能。我一直認為自己什麼事情都能做好,唯獨姑姑,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她不幸福。\"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蒼涼,這樣的葉天歌是安以沫沒見過的。她見過他冷冰冰的一麵,也見過他耍賴的一麵,現在又見到了他無奈的一麵,他到底是有多少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