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安以沫的睡相,葉天歌不自覺地輕輕笑了笑,她就像是個孩子窩在那兒,沒有絲毫防備。
若說平時的她是個刺蝟,用一根根刺將自己裹住,不讓外人靠近,那現在的她就像是隻熊貓,因為哭多了,所以妝也花了。
化妝?
葉天歌這才反應過來,盯著安以沫的臉突然看呆了幾秒鍾。
和安以沫待在一起的這幾天他對她的生活習慣也有所了解--她很懶,幾乎不願意化妝,理由是嫌卸妝太麻煩。
那麼看樣子,她今天是有精心打扮過一番啊!奇怪了,今早她出去的時候還沒化妝啊。
葉天歌不是個笨蛋,也不是個神經多大條的人,想來,安以沫是今天去公司之後刻意打扮過一番的。
隻是不知道她這打扮是為自己還是為她正式工作而慶賀。
葉天歌了然,她對自己是有喜歡的,可是,如果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大頭哥哥,她還會喜歡自己嗎?
他苦澀地搖了搖頭,發現這個謊言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合理地給解釋過去了。
抬手,理了理她細散下來的發絲,他彎下身子,在她的唇邊淺吻了一口,感覺到她身子細微的顫栗,他的眉頭一緊,眸中露出些慌亂,轉瞬,又是釋懷的了然。
"果然偷吻起來比較甜啊!"他邊說邊笑,拉上安以沫蓋在胸口的被褥,再掖緊了些,才關上燈,然後關上房門,便回自己的臥室睡覺去了。
一直裝睡的安以沫到這一刻已經完全不淡定了!
該死的葉天歌,他幹嘛總占自己便宜?
難道他忘了他現在又欠自己一個解釋嗎?
什麼偷吻起來比較甜?
他活膩了!
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其實沒睡著吧?
他偷吻自己,還盯著自己傻笑,又特意為自己蓋被子?
他不會是喜歡上自己了吧?
不過,和自己朝夕相處這麼幾天,要愛上自己也不是很困難吧!
思緒越來越飄遠,安以沫不敢繼續想下去,努力提醒著葉天歌心中愛的人其實是心兒。
但是,她越否定自己的這個念頭,這個念頭就越清晰地竄出來騷擾她,讓她忍不住繼續為自己編織這個美麗的故事,一直構思到最後團圓美麗的大結局。
安以沫深知,這於自己說來是一種危險的信號--在女人感情的空巢期,會特別去注意喜歡自己的男人,如果這個男人不是差到無可救藥,女人往往會在男人還在玩曖昧的時候就先付出了真心。這也是往往女人比男人深陷的弱點,她投入快,拔出難。
想通這一點後,安以沫更心神不寧了,努力提醒自己不能愛上葉天歌後,才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天空泛起了一道魚肚白,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地雀躍個不停,太陽真正升起來的時候已經早上九點半了,而安以沫是真累了,這一覺睡到現在才起來。
她迷迷糊糊地起床,像河馬一般地張嘴打個哈欠,打開門,正看見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進來的葉江姚。
她趕緊將嘴閉上,尷尬地喊了聲"姑姑"。
"以沫,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頭疼嗎?眼睛疼嗎?"葉江姚關心地連串發問。
安以沫囧得低下頭,真希望葉江姚將昨晚的事情也當做沒看見就好了!
"姑姑,我沒事。"她不好意思地說。
昨天因為看見葉江姚沒在家,而自己心裏頭又實在是憋得慌,便在家裏忍不住哭了起身,哪知道越哭越覺得委屈,竟停不下來,反倒還嚎啕大哭著,將這陣子的壓抑鬱悶都發泄出來,哪知在她哭得正傷心的時候,葉江姚就回來了。
"那快下來吃早餐吧,我還想著要不要叫醒你去上班呢,現在都九點半了。"葉江姚也不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種事還是一會兒去問葉天歌比較好。
"什麼?九點半了?"安以沫驚呼一嗓子。
見安以沫反應這麼激烈,葉江姚再一次看了看手表,確定自己沒看錯時間,猶豫著再一次報時。
"姑姑,我不吃早餐了,我要趕著去上班。"安以沫說著,匆匆忙忙就進了葉天歌的臥室去拿衣服換。
她關上門,從衣櫃裏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扔在床上,也顧不得太多,拉上窗簾,脫了衣服就換。
葉天歌此時正從臥室的小浴室裏走出來,步子突然停住,目光落在安以沫脫衣服的動作上移不開眼。
察覺到房間裏還有人,安以沫警惕地偏過頭--葉天歌身披一塊浴巾,手上拿著塊白色毛巾擦滴水的頭發,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一副丟了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