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留下她(1 / 2)

葉天歌放下手中的湯匙,看著默默不語的安以沫,然後蹲在地上去撿碎了的碗片,仿佛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白素禾也跟著葉天歌做。

安以沫這才反應過來,跟著蹲下,"媽,會劃傷手,你先去坐著,我們來收拾。"可白素禾卻倔得很,將安以沫狠狠一推,理都不理她,繼續去撿那一地的碎碗片。

"我來。"葉天歌握住白素禾的手,露出個舒心的笑。

好在白素禾比較聽葉天歌的話,他邊撿碎片的同時,邊偷偷看了眼安以沫,她正背過身去抹眼淚。

見她這樣,葉天歌心裏麵絲絲淡淡地扯得疼痛,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將地上收拾幹淨。

這個時候,葉江姚從廁所裏出來,愧疚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不該幫忙,其實自己剛才真沒有嫌棄白素禾的意思,隻是一時間還不習慣。

"別看了,先扶她回房,我和以沫談談。"葉天歌對葉江姚說。

"你脾氣好點兒啊!"葉江姚頗為擔心,扶著白素禾,哄著她回房間,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偌大的別墅裏頭忽然又安靜了下來,葉天歌打量過來的眼讓安以沫覺得渾身針刺一般的難受,不想聽他說什麼教育性質的話,也不想聽他說什麼同情之類的話,那些對她來說都太虛假且不實用。

"我去收拾東西。"安以沫淡淡啟聲,哽咽著,低頭不讓葉天歌看見自己瞳孔裏滿盈的淚水。

"去哪兒?"葉天歌忙拉住她。

"給我媽另外找個地方住。"安以沫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冰冷無情,長長的黑發遮住她的麵孔,也遮住了她不願對外的傷口。

"這裏不好嗎?"葉天歌反問。

"可這裏畢竟沒有真正屬於我們!"安以沫著急地反駁,不想再一次被他說動。

她時時刻刻都記著這份家的溫暖原本就不屬於自己,更記得自己與他簽的那份合約過不了多久就要到期了,有些幸福不是她該得的,她選擇趁早放手。

貪戀,是毀人的根源,也會讓人更看清自己的渺小。

"你想在這兒這兒住多久都沒關係!家裏這麼大,難道還容不下你們母女嗎?"葉天歌擰眉,一看見安以沫將她自己與這個家劃清界限他就莫名地感到很憤怒。胸口鬱結著一團火,恨不得衝她大聲怒吼,聽聽看她對這個家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安以沫愣了會兒,竟笑出聲來。

聲音悲涼,如那在深山裏哀嚎的野貓,在冰冷的雨夜,沒人能帶給她點點溫暖的慰藉。

想住多久都沒關係?

這話聽著很溫暖,卻幾乎吞噬掉她所有的感性。

想住和能住可是有區別的!

"難道你準備迎娶你女朋友的時候,也讓我帶著我媽繼續在這裏住著嗎?葉天歌,好人不是你這麼做的,我還沒可憐到要你這樣來同情。"說著,清冷的眸子看向他抓緊她的手,他識趣鬆開,同時,心裏麵竟缺失了一大塊。

她走了幾步,又停下,葉天歌的一顆心忽然揪緊,凝重的麵色鬆了些,以為她會回心轉意,隻聽她淡淡道:"離婚的進程快些吧,就說我們感情不合,彼此都不是對方想要的。今天與姑姑去見了你爸之後,我就會帶著我媽搬走。"當初,葉天歌承諾過,結婚後不久就會宣布和自己感情不合離婚,具體的時限沒定,眼下,應該是可以了吧!

這倔強的高傲將安以沫又一次陷入困境,話音剛落,她怔怔地上樓,眼前一片模糊,淚水暈濕了她的臉龐,卻沒法抬手擦去。

看著她上樓的背影,葉天歌聽見心裏麵有個聲音在衝自己呐喊:"留下她,至少別讓她現在就走!"可他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欲拉住她的手無力的垂下,看著她背影消失的地方,眼眸裏泛著死寂的光。

留她?

是因為自己還需要她這個假妻子的幫助,還是憐她孤身帶著生病的母親太艱難?

又或者是……

A市最好的醫院便是"日光醫院",無論是從服務、設備、醫生等任何一項來說,都是全國頂尖的,葉天歌的父親便住在這兒,自上次生病後一直昏迷未曾醒來。

由於早上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雖然大家極力想將那一瞬翻篇過去,但言語間卻透著小心翼翼的不敢觸碰,看起來,倒是生疏了。

車裏的氣氛緊張地凝重,安以沫黯然垂下雙眼,想著一會兒回家將要收拾東西帶著母親離開,心中還是堵得慌,就連呼吸都不那麼輕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