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母停下了收拾東西的收,猶豫了會兒,才抬起臉--那張臉太過瘦弱,臉色蒼白,眼睛紅了一大圈。
"你們倆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關母問,聲音低沉沙啞,極力忍住那些急於咆哮而出的悲痛情緒。
她自認為這個家已經盡心盡力,也知道一個男人在外打拚有些鶯鶯燕燕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她不能容忍那個她視為天神一般的男人在外麵和別的女人還有了孩子。
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因為,自己搶了關清揚生母的丈夫?
可當初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是個有妻子有孩子的男人啊!
還是,人的本性,真的就是改不掉的?
"爸!你還愣著幹什麼?說話啊!難道你就要眼睜睜看著媽離開?"關楚澤衝父親咆哮。
真可笑!
他兩個兒子如果不那麼挑三揀四,他現在都做爺爺好幾年了,而他竟然搞外遇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是該說他那方麵功能很厲害嗎?
關楚澤被氣得無語了,尤其是在母親要離開的時候,父親卻一句挽留的話都不說,隻期待自己和哥哥說些什麼,難道這就是父親作為一家之主的擔當?
見沒人回答自己的話,關母又繼續收拾起東西來,看著自己手上那枚亮閃閃的戒指,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她走到梳妝台前,靜默了會兒才將戒指取下來,放在桌麵上,單調的一枚,卻依然那麼耀眼。
"媽!"關楚澤急了,"這是你和爸的定情戒指。"他走過去拿著戒指,想塞回母親的手裏,但母親執拗地將他的手打開,一個沒拿穩,戒指掉在地上,發出清脆卻詭異的聲音。
所有人都向關父看去,他臉色鐵青,自眉宇間透出他深深的不滿與不耐煩。關母咬了咬下唇瓣,看著那落在地上的戒指,這一瞬,仿佛做錯事情的是自己一般。喉間哽咽著難以表達的情緒,她幾近崩潰了,在五六十歲的年紀,竟然還要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搶丈夫?
"媽,你先和爸好好談談,別急著走,好不好?"關清揚說著,撿起落在地上的戒指,並未交還給母親,而是緊緊握在手心裏。
見母親依舊不動搖,關楚澤更加火大,推了推關清揚,吼叫著:"你看爸有個什麼誠意要和媽說話嗎?我們回來這麼久了,他開口說了半句話沒有?""楚澤!"關清揚嗬斥一聲,他最怕的就是關楚澤一個鬧脾氣來個火上澆油,果然,屋子裏的火藥味漸漸濃鬱了起來。
"他做得出這種事,難道連句道歉都不會說嗎?還是,他巴不得我們幾個都走,讓那個狐狸精帶著他的孩子住進關家?反正他還老當益壯不是嗎?還怕缺兒子麼?"關楚澤越說越離譜,見父親黑沉的臉色像是即將有暴雨來的天色,他心中的怒火卻半點兒也沒有平息下去。
母親與父親在一起受了多少氣不說,到了這種年齡,還要遭此笑話。
關楚澤真覺得自己在這兒勸母親留下都是耽誤時間,倒不如打包些衣物跟著母親一塊兒離開得了!
"走!你們都走!真是白養你們這群人了!"關父被關楚澤的話也激怒起來,雖然心裏頭有離婚的打算,但顧及著兩這麼大的兒子,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但眼下看這兩個兒子都如此護著他們的母親,沒有一個人站在自己的角度想想問題,就真是來氣!
就如關楚澤所說,自己想要兒子難道很困難嗎?現在別人的肚子裏就正有一個!
"都走!走了之後,關家的一切與你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誰都別想繼承到一分錢財產!"關父放了狠話,在氣頭上的他什麼都說得出來。
他向來財大氣粗,以為自己有錢就能搞定一切,眼下也是,這三個人都來給自己臉色看,難道自己還要被他們掐住喉嚨不成?
不就是在外麵有了個女人有了個兒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不就好了?
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丟自己的臉!
"我一分錢都不稀罕!我祝願那個女人能大發慈悲,讓你安樂死。否則,你被騙了錢還要被騙了命,辛辛苦苦創立起來的基業就拱手讓給別人,你死了我也不會給你燒紙錢。"關楚澤的脾氣就像是關父一樣的火爆,提起母親收拾好的這些東西,拉著她就走。
關清揚緊了緊手,戒指割得他手心一陣刺痛,他知道,這個家,已經再也不會有溫暖了。
聽見汽車開走的聲音,他與關父麵麵相覷,關父的心柔了點兒,總歸,還有個兒子沒有拋棄自己。
"我對您很失望。"關清揚說著,轉身,回到房間。
房門關得很響,他拿出行李箱,裝了幾件必備物品,提著箱子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