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黎熏趁他們的注意力全在商瑞身上,硬生生推開門闖了進去。
"兒子,我的乖兒子。"
黎熏滿臉焦急地往商景的病床走去,樓曼和喬少楓發現黎熏闖進去,腦中立刻警鈴大作,商瑞也趁他們不注意拄著拐杖往裏麵跑去。
商景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沒想到忽然聽到黎熏的呼喚,還有拐杖嗒嗒嗒澀的聲音,那聲音他從小聽到大,絕對是商瑞不會錯。
"誰讓你們通知爺爺和我媽的?"
商景冷下臉,對著前方斥責道,黎熏卻摸上他的麵頰,"我是你媽!你生病了我當然要來!兒子,你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了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黎熏梨花帶雨地開口,她從來都是強勢的性格,很少當著眾人的麵哭泣,她一直都是個很樂觀的女人,這回卻不顧形象地落淚了。
聽到她啜泣的聲音,商景心裏很不好過。他試圖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淚,可是他摸索半天卻什麼都摸不到,這一刻,他忽然惱怒起來,表情變得極其煩躁。
"景兒,你要幹什麼?你要什麼媽媽替你拿。"
"我什麼都不要!"
雖然知道黎熏是關心自己,可是她這樣隻會讓他感覺他是個廢人。
"他是你媽!你竟然敢朝她吼,商景,你真是翅膀硬了是不是?"商瑞看到商景對黎熏態度不對,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惱火訓斥出聲,"就算你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不代表你一輩子都看不見,我們什麼都還沒說,你擺臉色給誰看,這麼多人關心你,你能不能拿出點大丈夫的氣概來?"
商瑞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緊繃而充斥著滿滿的怒意,商景自然聽得出來,要是在平時,他恐怕早就用拐杖打爆他的頭了。
樓曼看到氣氛不對勁,立刻上前去拉商瑞,"爺爺您別生氣,現在商景心情不好,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滾開!"樓曼的話還沒說完,商瑞就將她給一把推開,"上次商景為了你差點摔下樓死掉我都還沒和你算賬,念在商景沒有大礙的情分上不同你計較,這次又是因為你吧?因為你他才會看不見是不是?"
經商瑞這麼一提醒,黎熏也激動起來,雖然她之前對樓曼的印象不錯,可是如果她將她兒子害成這樣,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每個母親隨時都能變成狂暴的獅子。她像頭獅子一樣往樓曼麵前撲去,一把將樓曼的衣領給扯住,"你說清楚!我兒子會這樣是不是你害的?!"
樓曼愣住,望向眼神同樣陰森可怖的兩個人,一時之間慌亂無比,的確嗬,商景眼睛會失明都是她造成的,如果他沒有為了救她掉下高樓,如果他沒有去威尼斯找她,他一定會好好的,無病無災地生活著。
她垮下臉,有些自嘲地開口:"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對,他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
樓曼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壓抑,整個人狀態十分不好,偏偏商瑞和黎熏聽到她這樣回答更加變本加厲,黎熏直接一個巴掌就扇到她臉上去,而商瑞則更是氣得拿自己的拐杖直直地往樓曼腦袋上敲過去,幸好喬少楓一把將她給拉開,不然她腦袋肯定會被敲出傷痕。
聽到耳光響起的聲音,商景怎麼可能不明白黎熏做了什麼,趕緊往用手支撐著自己往床下走去:"住手!不許打她!不許打她!"
商景本就看不見,再加上心情十分急切,結果直直地往地下摔去,整個人栽到了地板上,黎熏見狀,立刻不顧一切地往他麵前衝去,將他給扶起來。
"景兒你別亂動!"
"我說了不許你打她!"商景煩躁地開口,眼中透著滿滿的厭惡,黎熏頓時噤聲,沉默一瞬後,她正視著商景無神的雙眼,"好,你不讓媽媽打她,媽媽就不打她,媽媽什麼都聽你的。"
為了兒子,她願意忍,她願意委曲求全。
但是性子很烈的商瑞怎麼可能原諒樓曼,望著被喬少楓護住的女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樓曼,你對我孫子做的事情我記住了,從今以後,我不準你再出現在他麵前,並且,我會讓你身敗名裂,徹底沒法在A市立足!"
商瑞縱橫商界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說過這麼狠心絕情的話,但這次他破例了,商景一直是他屬意的接班人,卻為了樓曼變成現在這番模樣,不僅無心公事,更為了她雙眼失明,如果能複明自然最好,倘若不能,他絕對會讓樓曼生不如死。
樓曼眼眶中全是蓄滿的水澤,卻硬生生忍著沒有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