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野狹長的眼微微眯起,從剛才江黎進來,他就注意到了他。
從前隻知道江家這個私生子,生性懦弱孤僻,沒事兒就喜歡自己在房間裏鼓搗音樂,卻從未注意到過,他的那雙眼睛。
宛如籠罩著一層夜幕一樣深不可測的眼睛。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關係。
他之所以來這兒,全是因為他的親生妹妹自他回國後,就苦苦哀求:
“我的好哥哥,我知道你手眼通天,江黎哥哥就想唱歌,他這一輩子就這一個夢想,但江老爺子不讓他進娛樂圈,這幾天因為抑鬱症發作,他都被送進醫院了。你就幫我想想辦法嘛。”
權野想起自家妹妹的話,抬頭又掃了一眼江黎。
眼前的少年,一頭灰發桀驁不遜,一雙藍眼宛如寶石,鼻梁高挺,俊美非凡,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患抑鬱症的。
不過,出於禮節,他還是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間就在房間裏形成一股威壓,隻見他向著江黎伸出手:
“權野。”
江黎的眸子霎時間變得如潭水般深邃,她邪氣的挽了挽唇,一手隨意的將外套往肩後一甩,另一隻手大大咧咧的拍了權野的掌心一下:
“江黎。”
權野微微皺眉,這一副痞裏痞氣的樣子,哪兒有個江家少爺的風範?
可在他眼裏是這樣,在權雪眼裏,江黎簡直酷斃了。
權雪趕緊上前挽住江黎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撒嬌似的對權野說:
“哥,你忘了你答應我的了嗎?不是說好來邀請江黎哥哥進你厲揚哥的樂隊嗎?”
江黎玩味的看向權野,權野微皺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
為何他會覺得,他的眼神看起來,很幽暗?幽暗到就好像,能洞穿他一樣。
軍人的敏銳直覺讓權野下意識眯了眯眼,周身竟不由自主蔓延出一股冷冽的氣息。
權雪哪裏見識過自己哥哥這樣的一麵,不由得愣住了。
仿佛是察覺到自己嚇到妹妹了,權野的神色逐漸緩和,原本冷冽淩厲的眼神也變得愈發隻是冷淡:
“厲揚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樂隊,不知多少人擠破頭也想進,這個我說了不算。”
權雪被權野周圍彌漫的氣壓嚇到了,這會兒聽到權野這麼說,隻覺得有點兒委屈:
“厲揚哥是你最好的朋友,他的樂隊《惡徒GUN》,是現在最火的男神歌團,隻有這樣的樂隊才配得上江黎哥哥嘛,反正厲揚哥不是一直想換主唱嗎,我覺得江黎哥哥的嗓子真的很好,你就幫忙引薦一下嘛。”
江黎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其實她在剛重生到這具身體裏的時候,原主的意識那時還沒有完全的散盡。
原主是真的有抑鬱症,或許是因為單親的家庭,或許是因為私生子的身份,或許是一直被迫女扮男裝的迷惘。
而在原主抑鬱的時候,唯一能紓解她的就是音樂。
所以,原主意識徹底散去之前,給她留下了唯一的一句話。
“從此,我的一切,青春、時間、生命,都是你的。而我隻要,你還我一個夢想。”
江黎知道原主的夢想是什麼。
歌壇天王。
她答應了。
反正這屬於她的一生,她還沒想好到底要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