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燭火明明滅滅,書案上一個紫銅香爐上,冒著嫋嫋香煙。皇上一臉陰沉端坐在那裏批閱著奏折。
“解決了?”
“是,陛下。她和明九兩人一起跌落懸崖,並且柳醫官在落崖之前藏在暗地裏的明三補給她一箭。”明五拱手道。
“嗯!楊遠斌有沒有懷疑?”
“皇上放心,那地理位置偏僻。而我們行動迅速,並沒有露出馬腳。”
“嗯。”
“回稟皇上,楊遠斌事後派人在崖底找到兩具骸骨,據將軍府的探子說,已經被野獸啃的麵目全非,直接葬在崖底,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報喪。”
“此事絕不能讓太子知道。”皇上低低吩咐道。
“屬下明白!”
“那下去吧!
“是。”明五恭順的行了禮,鞠身離去。
小多日夜兼程來到京城,到達京城時夜幕已經降臨。
太子府柳絮居內,燭火通名,小多單膝跪在東旭桌案前。
“殿下。”他垂下眼眸,神色凝重,哽咽喊道。
“明七,這是怎麼了?你主子現在到哪了。”東旭蹙著眉頭疑惑問道。
“殿下,小姐她……歿了。”說完小多深深的垂下頭。
東旭身體一僵,握在手中的茶盞往桌子一扔,起身來到他的身前,扶他起來,“你說什麼?”他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什麼是小姐歿了。”東旭雙手緊緊的扼住小多的肩膀,他嘴角顫抖的問道。
“小姐在羅縣普清寺上香後不知所蹤,後來將軍……將軍在崖底發現小姐和明九的屍骨。”小多啞聲說道。
東旭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靠在案幾的脊背冷汗涔涔。
“到底是誰做的?”他低啞的嗓音猶如缺水,用那壓抑著巨大沉痛的嗓音發出。
“屬下該死。”小多滿眼歉意的垂下頭。
“走!去羅縣。”他麵色沉沉,一字一字說出。
“殿下,這已經夜深了,城門也該關了。”鳳四上前勸阻道。
“明七,帶路。”
“鳳四,備馬。”
沒有多餘的語言,不容置喙的決定。 鳳四拿起披風,給東旭披上,三人就朝馬廄走去。
“殿下,還是坐馬車吧!”鳳四提議道。東旭看了一眼眼裏充滿血絲的小多點了點頭。
“嗯。”
四轡馬車穿街走巷疾馳而去。
元豐 二十三年四月十五,經過四天馬不停蹄的趕路,東旭來到雲宣遇難的崖底。
天空陰沉沉的猶如東旭此刻的心情。這幾日殿下幾乎不吃不喝,人陰鬱的不可思議,短短幾天人憔悴的仿佛經過了無數個流年的侵蝕。
看著愛女楊雙陸的石碑,眼睛就像定在上麵一般。同時怔腫在那裏的還有情緒接近崩潰的小多。
幾乎不可抑製的跪倒在萍兒的碑前,泣不成聲。
東旭雙手微微顫抖,死死的摳著墓碑,摳出一道白痕。下陷的眼窩處,一滴淚流了下來。
“六兒,你是不是考驗本王對你的心意,你怎麼可以獨留我一個人。”
“沒有你,我如何走下去?”
烏雲卷著狂風一會的功夫天空陰沉下來,傾盆大雨漫天倒下,雷聲震耳,轟鳴不斷。
東旭跪在地上,狠命的抓著泥土,“你出來!你告訴我!不許你拋棄我!”他撕心裂肺般低吼著。那淒厲的聲音如同野獸瀕臨死亡的悲鳴,如同閃電撕破黑夜。
一種失去摯愛的絕望像洪水一般湧來。他想抓住她,想把她拉出來問問。
“殿下,您別這樣,您讓柳醫官安息吧!”一旁的鳳四跪在他的麵前抓住他滿是泥汙的手。
“她安息了,本王如何自處。她不是要做太子妃嗎?她不是說好和我白首不相離嗎?她不是要和本王生個孩子,我倒是想問問,她為什麼騙本王 ,她憑什麼騙本王?”
他淒厲的聲音回蕩在山穀,久久不散!
雨越下越大,山穀中傳來猛獸的嘶吼聲。
“殿下回吧!太晚了!”鳳四上前勸阻道。
“本王再陪她一會。她自己會害怕。”他聲音沙啞中帶著溫柔的寵溺,就像她真睡在這裏,她一定害怕這野獸一般。任由雨水砸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