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小蝶就站在兩排貨架中間，她很驚恐的看著來往的人，驚恐的眼神裏還有一種憎恨的火焰。來往的人都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奇怪，誰也不願意去多事管她。何永剛看到她這個樣子時很吃驚，一個五歲的孩子眼裏的光芒會這樣複雜，這是他想像不到的。全瘋的瘋子他也研究過，那是受到很大的刺激後隻殘留著那一段恐懼的記憶或者完全相反什麼都忘記了，因為刺激太大，人的大腦無法識別哪些可以保存哪些不能保存就全都拋棄了。
何永剛走到小蝶麵前蹲下，讓自己的個頭跟小蝶的一致，因為心理有疾病的人會特別敏感，任何一點讓他不舒服的東西都會使他拒絕跟人交流溝通的。
他本想問小蝶一點什麼的，就聽到小蝶問：“你看到了一條流著血的河了嗎？你看到那些籠子了嗎？你看到我身上插著管子了嗎？”她連問了三個問題都讓何永剛回答不了。
他張著嘴沒有出聲，小蝶看看他，失望的走了，走了幾步之後又轉身對何永剛說：“你不要跟著我，我會按你們的要求去死的。”她的口吻一點也不像個小孩子說的，而像個被逼得絕望了的中年婦人。
小蝶走了幾步後，看到了黑少，立馬現出五歲小女孩的嬌氣，跑過去撲到蹲下來的黑少懷裏，用頭去頂他責怪她黑爸爸丟下她跑開。
黑少被小蝶頂得癢癢了，笑了起來。何永剛看著黑少不過才三十左右，養一個五歲的孩子在年齡上也差不多，然而這個孩子會遇到什麼事了能說出這種話來呢？這是何永剛很想知道的事，他東西也不買了，跟著黑少他們出了超市。
黑少去買了個哈根達斯給小蝶坐著吃，邊吃還邊跟小蝶說話，而小蝶並沒有像其他小孩子一樣顯得很高興，黑少跟她說話她也聽不見看不見的樣子。
何永剛終於忍不住了，他掏出工作證來上前詢問黑少是否能跟他談談。黑少表現得很無所謂的請他坐下了，何永剛把小蝶問他的三個問題告訴了黑少，黑少表示他女兒沒有什麼問題，隻是不愛理會別人而已。何永剛有點著急，他顯然是不善於說服別人的，但他還是努力把小蝶的表現在心理疾病上哪個範疇是有問題的，哪個範疇是似乎有問題的。說了半天，何永剛說出來的還是一堆他不肯定的事，黑少假裝不耐煩的訓他，讓他不要亂說。何永剛更急了，想出了一招：請求黑少他願意來照顧小蝶的一切生活瑣事，而他不要任何報酬的。
黑少裝作有點感興趣，讓何永剛明天下午三點在機場見。黑少帶小蝶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何永剛還在等著，雖然他已經急出滿頭大汗了還是沒有走。等他見到黑少他們時，他高興的大笑了起來。
黑少就這樣用私人飛機把何永剛帶回了雲城，到了雲城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就是雲城的黑少，就是他一直拒絕與之見麵的黑少。他有點點後悔，但一想到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小蝶，他就放棄了他自以為是原則的東西。
黑少也跟何永剛談到了小蝶的來曆並帶他去看了他五年來收養的“孤兒”，這些孩子都不是正常人，都有著共同的特征：發呆。何永剛深深的被這一幕給震到了，他沒有想到雲城黑少會是個善良的人，更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孩子被人殘害成這個樣子。何永剛主動要求義務治療這些孩子和小蝶，他要做一個課題來好好研究一下這些孩子的神經問題。
黑少沒有給他義務治療，每年都給他打一大筆錢，他也不反對，有這筆錢他可以用各種辦法來把孩子的心打開。他們的心裏有一條通往罪惡的神秘隧道，他要進去把那些罪惡的人抓住。
黑少給何永剛打電話時，他的工作已經有些進展了。一個孩子在玩他給他們買的火車模型時，在火車進玩具的山洞時，他對何永剛說他曾經進過這樣的一個山洞裏再沒有出來過。
孩子的這句話引起了何永剛的注意，黑少跟他談過他調查雙刀會的事，他覺得雙刀會做惡是需要場所的，孩子們會在附近的村子裏出現，說明這個組織也會在附近的。既然地上沒有，那會不會在地下呢？孩子說的山洞讓他很受啟發，他也很想跟黑少談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