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山下,黑影湧動。
蒼茫山風吹拂著黑影的亂發,當中的一位遮麵黑袍人昂首張望,看那蓬萊之巔,嘴角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猙獰。
“在那嗎?”遮麵黑袍人輕聲喚道。
“想來應該是了。”接話的人,聲音蒼老。許是黑袍套帽遮了眼,他花生一落,便將套帽掀開,露出一對深邃的眸子,正是當世九玄宮司業孟知一!
“我全知教的人,全死在了這蓬萊山。前些日子,魯地和蘇地的兩個分舵又被人搗毀。我麾下的眼線隨那幫渾天教賊人至此,想來是藏在了這蓬萊山上。畢竟,這蓬萊山可是昔日渾天教的分舵。”他如是說著,隨後捏一法訣,口中頭頭是道。
隻聽他法訣念罷,林中忽地飄出兩道身影,正是渾天教護發蘇仲丘和蘇季風。而他們二人的身邊,還伏著一條四腳蛇。
“來。”孟知一招招手,將四腳蛇喚到手中,瞧其模樣,忍不住的啐了一聲,“為你尋得一副上好的皮囊,如今卻又變得這般模樣,真是丟盡了老夫的臉……罷了,快先說說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四腳蛇聞言,吐露著信子,“嘶嘶嘶”地叫喚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孟知一卻是點點頭,一副了然的模樣,隨後轉過身,望著遮麵黑袍人,道:“老先生,是這兒不錯了。那幫從九玄宮遁逃出去的渾天教賊人,就在此處。前些日子,他們搗毀了我全知教的兩大分舵,如今藏在這渾天教分舵當中,幾日不曾現身,想來,應該還在這深山之中。”
遮麵黑袍人沉吟一聲,望著那蒼莽深山,道:“你說那一塊與陰陽寶玉相似的寶貝,出現在那一幫渾天教門人的手中,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孟知一萬分肯定到:“手執那寶貝的少年有擁有一條蛟龍。他本身就是渾天教護法的徒弟,手中握有渾天教至寶,想來是合情合理的。而且,在九玄山的時候,即便是我,也無法在他持有寶貝的情況下傷他分毫,他才能夠得以逃脫。因此,在我得知渾天一眾藏於蓬萊山時,便急於喚回老先生。畢竟,那源自上古的法寶,普天之下,也隻有老先生對其了如指掌。”
“若真是如此,來日這天下收入我手,你當記首功。”說著,遮麵黑袍人負手而去,順著山路向上蹬走,行至蓬萊山的界碑之下忽地一滯,抬手一止。
眾人見狀,當即止步不前。
遮麵黑袍人望著界碑,手上運著一抹淡淡的真氣,信手撫觸而去,就見那界碑上蕩著一層又一層薄弱的漣漪,幽幽散開,無聲無息。
“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精通陣式的高手。”他讚歎一聲,隨後招了招手,領著眾人,往陣中走去。
那蓬萊山上,渾天分舵正堂。
陣式微微蕩起的漣漪,自堂外而來。
正坐於堂內與眾人聚首的蔡惠仙忽然抬手一喝,“大夥勿言!”而後眉頭緊蹙,側著身子,像是在傾聽著什麼,神情幾度變幻,十分凝重。
“惠仙前輩,您怎麼了?”任君留悄聲說道,卻被一旁的易千鈞示意不要多言。
蔡惠仙沉吟了一會,眸中閃過一陣靈光,忽地一沉,“有人闖山!還破了陣式!是個絕世高手!”
“此人修為遠勝於我,能破我陣式並做到滴水不漏的,普天之下屈指可數。好在我多個心眼,這陣式我一共設了九重,隻是現在有五重被破,留給我等對應時間不多了。”蔡惠仙正色說道,忽而一怔,“還剩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