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似乎也覺得自己扯得有點遠了,趕緊將話頭拉了回來,向淩飛問:“年輕人,你剛才是想向他問穆家的事兒吧?”
淩飛未置是否地笑了笑。
李叔繼續說:“年輕人,你是穆興鋒的朋友吧?我知道穆興鋒不信邪,一直覺得他爹媽和老婆兒子是被人給害死的,是不是他自己查不出什麼來,才讓你來的?”
淩飛依然沒有回答,隻是微笑地看著老人。
李叔忽然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聽我老人家的話,別再摻和這事情了。不管究竟是不是冤鬼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我說這些可都是為了你好,招惹這事情是會倒黴的!”
老人的表情無比認真,淩飛隻好勉強點了點頭。
老人似乎這才放心,高興地又拍著淩飛的肩膀,一個勁說:“這才對嘛,要聽老人言!你要是今天不走的話,明天來我家吃飯,我就住在雜貨鋪旁邊,就說去李叔家,沒人不知道的。”
老人說著高興地走了。
淩飛深深地吸著氣,忽然無奈地苦笑了下,笑得格外酸澀。
難怪穆興嶺不讓淩飛將穆興鋒的死訊告訴村裏人,看來他的擔心的確不無道理,要是讓他們知道穆興鋒的死狀,還不知道要說成什麼樣呢!
冬天的黃昏總是來得特別早,淩飛回到旅店的時候才過五點,但天色卻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穆興嶺讓旅社老板做了幾個菜,送到了房間裏,正等著淩飛回來。
穆興嶺一見到淩飛,立即十分興奮地說:“淩先生,我剛才想到一件事情!”
淩飛有些慵懶地坐下,緩緩地說:“你是不是想到,如果你哥哥是被當年的凶手殺死,那麼至少可以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穆興鋒這次回大榮村一定發現了什麼意外的線索。”
穆興嶺急忙用力地點頭:“沒錯,我想一定是這樣的!”
淩飛瞅著麵前桌子上的菜,卻一點胃口都沒有,隻是淡淡地說:“其實我本來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麼現在呢?”穆興嶺已經聽出了淩飛的話中還有弦外之音。
淩飛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開口:“其實自從你哥哥死後,有些事情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
“哦?是什麼事情?”穆興嶺問。
淩飛說:“我一直不明白凶手為什麼要殺你哥哥。”
淩飛飛快地說下去:“即使當年的大火的確是人為的,那麼凶手一定是大榮村的人。但自從上個月穆興鋒回到大榮村之後,這裏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得了絕症,已經活不了多久了,那麼凶手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冒險去殺你哥哥呢?”
“這樣做完全沒有意義。隻會讓人將當年的意外大火,和現在穆興鋒的死聯係在一起,豈不是很愚蠢的行為?”
穆興嶺說:“那不是更說明了,我哥這次回村裏一定發現了什麼?因為凶手擔心我哥繼續追查下去,所以才急於將他殺了滅口。”
淩飛徐徐地搖了搖頭:“如果照你這麼說,那麼就出現了三個難以解釋的問題。”
淩飛說下去:“第一,即便在當年,你哥哥也沒能找到任何證明大火是人為的證據。事隔了那麼久,他又能發現什麼線索?”
穆興嶺似乎有些不服氣地說:“說不定是意外的發現呢?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難講的!”
淩飛點著頭,說:“那好,我們就當他的確是意外地發現了什麼線索。那麼就出現了第二個問題,像這種萬分急迫的事情,凶手為什麼不在大榮村時就動手殺他?又或者不在穆興鋒剛回到城裏的時候殺他?”
“穆興鋒在大榮村前後待了十天,回到城裏之後又過了二十多天,為什麼凶手遲遲不肯動手,而非要一直等到他聯係了我之後,才將他殺死呢?”
穆興嶺顯然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根本無言以答。
淩飛繼續說:“第三個問題,凶手殺人的方法有很多種,為什麼偏偏要弄得那麼招搖,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跟當年的事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