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銳。”張九突然把頭朝向了蔣銳,“你騙了我很久啊。”
蔣銳並不理他,依然用槍對著張九的腦袋,隨時準備爆他的頭。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警察,是中國人。我給你回家的機會,給你到L市和家人團聚的機會!你就反過來這樣對我嗎!”
蔣銳一愣,他的眼睛離開了瞄準器,驚訝地看著張九。
“你知道不知道!為什麼皮查因會把你放給我!那是因為他發現你是中國的警察!他以為我傻!就把你推給了我!我知道你是警察很久了!我一直對你怎麼樣!我有沒有害過你!我有沒有不信任你!而你現在拿槍對著我,就是對我的報答嗎!”
正在張九說得聲淚俱下的時候,正在蔣銳吃驚地聽著他的話時候,張九左手的袖口裏掉下來的槍,落在他的手中,然迅速對準了張晨的心髒,蔣銳還沒有反應過來,張九就已經朝脫掉了防彈背心的張晨開了槍。
那顆子彈是從哥哥手中的槍裏發射出來的,目的地是弟弟張晨那顆火紅的,跳動的心髒,郭陽是當時唯一做出反應的人,即使張晨,當時也忘記了躲開。但郭陽卻動了,他撲在了張晨的麵前,他的防彈衣早已脫給了郭海,而那顆子彈就這麼從後麵射進了郭陽的背。
張晨並沒能抱住自己的哥哥張旭,倒在懷裏的是郭陽。
“郭陽!”張晨大吼一聲,兩手捂不住郭陽正在流血的後背。
“沒事。”
蔣銳扣動扳擊,就在張九想再補一槍的時候,打中了他的手,其實他想打他的頭,想把他直接打死,但沒辦法,他是張晨的哥哥。
蔣銳跑到張晨麵前,抱住郭陽,這時,張九又做出了令人驚訝的舉動,他朝大橋的邊緣跑去,下麵是深不見底的大河,水流湍急。
張晨把郭陽交給蔣銳,然後迅速過去拉住張九,而張九仿佛知道張晨要過來拉自己一樣,順勢借力,把他推了下去。
“張晨!”蔣銳抱著郭陽,張晨的手拉住了張九的一隻腳,張九穩穩地站在橋上,朝張晨投去了邪惡的微笑:“不會再見啦,弟弟!”說著他抬起另外一隻手想去踩掉扒住自己的張晨的手,但就在他抬腳的一瞬間,自己失去了平衡,張晨拉住他,兩個人一起掉入了橋下洶湧的河水中,不見了蹤影。
“張晨!”郭陽的吼聲被橋下的河水吞沒。張晨好像說了什麼,但他沒有聽清,他小聲地問蔣銳:“張晨呢?他說什麼?”
蔣銳的臉上突然有了淚水,他抱住郭陽因失血而虛弱的身體,對他說:“他說,你要等他回來,不能閉眼,不能閉眼地等他回來!”
蔣銳比郭陽更懂得如何在密林中駕駛他以最快的速度將車開到了雲南邊境,那裏已經有人在焦急地等待著他們。
軍車,白大褂,急救箱,直升機的螺旋槳,醫生的喊叫,護士手裏的針頭,手術室的燈光。郭陽想信守張晨的話,一直不閉眼睛,不論別人對自己做什麼,是換衣服,進手術室,還是身上挨了一針麻藥,他的眼睛都始終睜著,哪怕意識全無,那兩隻眼睛就是不閉,就是一直睜著。
郭陽再次意識到自己所看到的不是幻覺。
郭海坐在自己的麵前:“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