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陸堯用氣音嗬出這句話時，顧羽的晶化膝蓋正抵在他大腿外側。
五十米外，三十幾隻異形種正在雪丘上徘徊。
陸堯看著政府頻道裏的異化種資料，眼睛鎖定在了其中一行。
行末附帶的異化種圖片，樣貌和羽陸號附近這些幾乎一樣。
“二階異化種，夜行類。
晝伏夜出，夜晚戰鬥力激增，甲殼能完全抵擋普通狙擊槍子彈，
硬化骨甲可擊穿普通裝甲車所用的M-45型鋼材。
視力極為孱弱，主要依靠聽聲辨位，自帶聲呐係統。
如在夜晚遇到，務必保持安靜。”
“他們怎麼辦?”
全息屏幕的光映在顧羽湊近的俏臉上。
陸堯看向緊貼著羽陸號的探險車，他將全息手機的光影調成鏡像模式，投在探險車窗上。
早已察覺到氣氛不對的李澤和錢苑此時正縮在探險車中，大氣不敢喘一下，
在看到陸堯的投影後，二人目目相覷，默契的打開了電子書。
羽陸號靜默在黑夜之下的雪原，像被按了暫停鍵。
被子下的空間狹窄到能聽見彼此心跳，她伸出食指在他胸口畫圈。
陸堯的右手從她腰後繞過去，靈蝕紋路在黑暗中泛起微光。
“討厭。”
顧羽做出口型，卻連氣流都未曾呼出。
她嘴角揚起細微弧度，眼睛眨了眨，閉眼時間比平時多了0.3秒。
恒溫箱附近傳來一聲細微到不能再細微的異響，陸堯暗道一聲不妙。
是母雞。
夜行種瞬間撲向聲源方向，悶響聲從車頂傳來。
萬幸的是母雞並沒有繼續發出響聲，它打了個盹後，繼續自己的美夢。
但夜行種並沒有停止試探，越來越多的聲響在車頂響起，
那是夜行種在暗夜之中得到強化的臂甲敲擊，剮蹭鈦合金的信號，
讓他想起了冬天裏，女人們的高跟鞋踩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音。
聽得陸堯頭皮發麻。
悶響震得床墊微顫。
顧羽打量著陸堯，後者此時正一副痛苦的表情，雙眼緊閉，不知在想什麼。
她趁機咬住他耳垂，一陣聲音通過神識傳遞進陸堯腦中。
“不許睡，陪我。”
陸堯驚訝的睜開眼睛。
他張了張嘴巴。
“你還會這個?”
“神識傳音，煉氣手段。”
“你能看得懂?”
陸堯愈發驚訝，他隻是做了個口型，顧羽竟然就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本座修行多年，什麼看不懂?”
陸堯嘴角抽了抽。
“之前怎麼沒見你用?”
“之前忘了，行不行?”
顧羽瞪了陸堯一眼。
當然不是她忘了，神識傳音頗耗心神，且限製眾多。
以她現在的狀態，傳上一句就要頭暈目眩。
若非和重要的人對話，她連開口都懶得開，更不必說用這神識傳音了。
“傻子，呆子，流氓。”
陸堯一臉懵逼，這聊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挨罵了?
被子突然鼓起小包，雪絨鑽進來時尾羽掃過兩人臉頰，【羞羞】二字明晃晃飄在兩人鼻尖之間。
顧羽的腳趾蜷縮起來，然後將潔白足底搭在陸堯小腿上。
李澤的探險車在百米外進入假死狀態。
錢苑用夜視儀看到羽陸號輕微晃動的防輻射簾，
手指在探險車自帶的全息輸入屏上小心翼翼地敲擊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