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文爺跟著報信人急急忙忙的趕到廟堂。此時天已經放亮了。文爺看廟生還在暈厥,就過去察看死者,他小心的拔出插在廟生爸爸腦門的飛刀,擦去血跡,定情細看,隻見飛刀形似柳葉,刀柄處刻有一個小小的“宋”字。“飛刀宋!”文爺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想不通這個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飛刀宋”為何要殺死廟生爸爸這樣的尋常百姓。文爺小心地將這把飛刀用一塊白布包好,放進自己的胸襟。又見廟生此時臉色脹紅,胸口起伏,身子還在不停的抽搐顫抖,臉上呈現痛苦之色。文爺感覺不對勁,趕忙吩咐下人前去請“藥草神針”秦施恩郎中。
“藥草神針”秦施恩本是扁鵲後人。因有祖訓不可入宮做禦醫,便世代隱姓埋名於鄉野。別看秦施恩年過六旬,但卻鶴發仙顏,身板挺直,目光如炬。他深得祖傳中醫的精髓,加上自身聰明勤奮和好學,將一部醫學寶典《黃帝內經》鑽研得通透,兼得一身內功修為也是莫測高深,更有一身起死回生的本事,在河口鎮一帶低調行醫,深得百姓喜歡。
秦郎中一聽說廟生父母被殺的事情,很是吃驚,一種同情的情緒漫上心頭。又聽說廟生還在昏迷,更是不敢怠慢,急忙提起藥箱跟著報信的人風風火火的趕到廟堂。
秦郎中一看廟生的情形,趕忙替廟生這孩子把了把脈,但覺脈搏強勁,又覺經絡受阻。他暗吃一驚,這分明就是練內功叉氣。若再不調息,隻怕要走火入魔了。秦郎中好生奇怪——這娃這麼小,怎麼會有這麼強勁的內功?但事情緊急,容不得秦郎中多想。
隻見秦郎中從藥箱裏取出一個布包,打開布包,布包裏縫有六個小口袋,每個口袋裏插放著十來根不同型號的銀針。秦郎中取出一根最長的銀針從廟生頭蓋骨頂端的百會穴小心翼翼地紮了進去,穩住了廟生悲奮的神情,又取出二根短小的銀針,分別從廟生兩腳腳板的湧泉穴紮了進去,再分別從廟生的神闕穴和肚臍下方的陰交穴等處下針,打通了石門和氣海雙穴,疏通了廟生全身的經絡,使其叉氣歸元,真氣複位。最後一針封住了關元穴。這一針下去,廟生當即就停止了抽搐。最後又從藥箱裏抓出一把素有“鄱湖仙草”之名的幹藜蒿的根莖,配上些其他藥草叫人煎水,並喂廟生服下。穩固廟生身上亂竄的真氣。廟生服下藥後,神情似乎有所好轉。於是秦郎中轉身就對眾人說:“這個娃子是急火攻心,還沒有完全康複,若要完全康複,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理,隻是這娃子已是孤兒,無人照顧,隻有把這孩子帶回我家去調理調理。我這有紋銀五兩,請村長幫忙買兩口好棺材,煩勞鄉鄰幫幫忙,將這娃子的父母安葬吧!”說罷,取出五兩銀子遞給村長。又請一村夫幫著其將廟生抬回家去。
秦郎中走後。文爺說:“秦郎中真是好人!按說這對夫妻在我文家做了十多年的事,早就是我文家的人了。買棺材這本是我份內的事,卻讓秦郎中破了費。我呢,為表我心意,我決定把這廟後山崗的一畝山地出讓給廟生爸媽做墳場,多餘的土地,也要煩勞眾鄉鄰幫廟生這娃子撘個房子吧!這麼些年,這一家子一直住在破廟裏,誰看著心裏都不是滋味,我也早就想替這對夫妻在那塊山地上撘建個房子,隻是這對夫妻就是要強,死活不答應我出錢出地給其建房子。現在,我出三十兩紋銀作為做喪事和建房子的開支”。說罷,取出三十兩紋銀遞給了村長。“有勞村長!有勞大家了!”文爺拱拱手,然後一聲沉歎,返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