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的兒子,他的小徒孫啊……
“子子,你去神羞那邊。”她的視線在他和老人家臉上滑過,“前輩,你上來坐。”
“啊?”老人家有點失落。不過沒太,很快上了馬車。
刑家兄弟揚鞭,馬車繼續前行。
剩下澹台然一人,呆呆盯著馬車屁屁,愣了半天才拔腿追上。
進華閣鎮時,守城官兵看到一幅詭異的畫麵:兩輛馬車緩緩入城,後麵追著一個小黑點,等跑近了才看清是個人。因為距離隔得略遠,那人跑到城牆,馬車已經拐彎了。
那人扶著牆問:有沒有看到兩輛馬車……
守城官兵怕他有詐,嚴肅問:你哪裏來的?想幹什麼?
那人答:追我娘子……
守城官兵明白了:左拐。
那人點頭示謝,雙腿成輪追進城。
坐在馬車裏,老人家將傳聞中的飲光窟主上上下下打量個遍,抬頭時,正好迎上一雙靜如湖波的眼,老臉一熱。
想到一件事,老人家清清嗓,問:“徒媳婦,你們怎麼查到我以前的事?”
她垂眸注視手中折扇,反問:“前輩化名貴姓?”
“木。”
“名字?”
“木添一。”
“木字上添一,什麼字?”
“本,禾。”
“本對,禾錯。”
“禾哪裏錯?”
“木字添撇才是禾。”
“……就這樣查到?”
“既然化名為添一,也是為了給真名一個相反的意思,借‘去一’之意。所以,真名中要加上‘一’字。”
“一本。”老人家佩服了。
“能推出‘一本’這個名字,已經夠了。江湖上,叫一本的人可不多。”
“……”
“前輩的化名過於簡單。”
老人家訕訕一笑。靜坐片刻,突然端正臉皮:“說起來,還是我那徒弟對你不起。”
她無情無緒彎起唇角:“前輩當時為什麼不阻止?”
老人家微微慚愧:“不是我不想……”
她沒說什麼,將折扇滑開一格。
“然兒是真的喜歡你。”
折扇再滑一格。
“你既然接受了他,以後,就別把他欺負得太狠。”老人家悠悠一歎,“我這徒弟就是死心眼,教了他那麼多,他最後還是變成這樣。小時候捉隻兔子給他,養了半年死掉了,哭了一天。”
“又如何?”她抬眼看來。
“……不如何。”老人家決定閉嘴。
“前輩……”她卻挑起話題,“是你把他拉扯養大的?”
“……是。”老人家不知她葫蘆裏買什麼藥。
“你對養孩子很有心得吧?”
“略懂。”
“你既然要跟著我們,舒活舒活筋骨也有益處。”
“……”
“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略懂。”
“看來你也不是全懂。”
“所以才說……略懂。”
“很好。”她點點頭,閉目養神。
入城後,他們投宿碧鬆客棧,老人家抱著小微惑愛不釋手,如此,一晚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