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轟——地板的平衡被擊碎,牆麵和地板的傾斜中產生一道夾縫,兩人從縫中直落第一層。
咚!那包針也從縫中滑了下來。
縫隙的產生不過片刻,沒了重物和壓力,地板很快還原平衡,緩緩上升。沒多久,便聽到兩板撞合的聲音。
第一層:唇上朱。
光線仍然幽暗。
他聽懷中人呼吸無異,又不放開他,忍不住收攏雙臂,將她緊緊擁在懷裏,“冰代……”
“嗯?”她對溫暖的胸膛頗為享受。
“你要言而有信。”
“什麼?”她暫時沒理解。
“回去之後……”
她倏地抬頭,“找劍!”
“……”他默默蹲下,解開包針的外衫,將細針抖落一地,默默穿衣。
一層的空間比上麵四層都要開闊,中間仍有一柱,是二層地板的承啟點。四周有燭台,她從案上尋取火折子點燃,四周一時大亮。
劍就橫臥在案架之上,枕以紅布,兩側放著香爐。
“邊馬秋聲。”她自架上輕輕抬起劍身,不見有什麼機關暗器,這才將劍取下來。
哢嗒!哢嗒!
在她取下劍的一刹那,劍架彈出,該死的機械聲又響起。這次,是身後。她眼角一閃,縱身撲向他,在大門開啟的前一刻,以無比虛弱的姿勢倒在他臂彎中。
抱著她,他想到的居然是:她又想扮什麼。
門開了,光線透照進來,有一種暖洋洋的清爽。
一人立在門外,背光而表情不清。
他抱她緩緩走出去。
門外是椎名軫。
“飲光窟主這是……”他們狼狽的樣子讓椎名軫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受了傷。
搭在他肩後的手輕輕一拍,她在他的攙扶下站定,以無力的調子道:“閣主這座北塔果然厲害,若非澹台公子,僅我一人隻怕破不了。”
椎名軫驚疑不定。北塔至今破過五層的人屈指可數,他們兩人……如此短的時間……他壓下震驚,笑道:“澹台公子果然名不虛傳。”
“能傳的名自然不虛。”他用淡然的調子說著嗆人的話。
椎名軫嘴角微僵,轉笑道:“傳聞澹台公子對飲光窟主一見傾心,今日見兩位伉儷情深,實在羨慕。”
“應該的。”他麵無表情:“我既然對她傾心,自然情深。”
“……”
“你不用羨慕。”
椎名軫笑不下去了。
他再道:“她是我的渾家。”
計冰代握劍的手一動,臉色微沉,如覆冰霜。
“……澹台公子豪爽過人。”椎名軫因這“渾家”二字特別瞟了計冰代一眼,但從她紅黃二色的油彩麵容上實在看不出情緒。
“我不豪爽。”他眼光落地:“有一事想請教閣主。”
椎名軫提了提心:“請問。”
“那把劍你賣不賣?”
“……”
“她很喜歡。”他向一邊賞劍的人看去,目光溫柔。
椎名軫也看過去,表情略顯尷尬:“邊馬秋聲是我霧閣鎮閣三寶之一,自然是……”
“我們破關了。”他直視椎名軫,“你說過,隻要我們能破關,邊馬秋聲就可以拿走。”
“……我何時說過這種話?”椎名軫前思後想,記不起自己是否真有說過。照理他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你沒說過?”他懷疑地歪頭,認真的神情讓椎名軫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說過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