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子在我家找了張桌子,放了個牌位,我也沒仔細看,似乎是胡什麼。大概是保家仙那類的。
接下來便是點香,三炷香點好後,劉婆子正了正臉色說道:“等一會兒誰都不要說話,免得擾了我家仙家。”
陳道士撇撇嘴,雖然沒說什麼,可眼中的輕蔑卻是揮之不去。
我爸把我拉開了些,低聲解釋道:“道士一向看不起出馬弟子,這陳道士是等著劉婆子解決不了再出手呢。”
我啞然,原來如此。怪不得陳道士把賺錢的機會讓給了別人,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我看了看劉婆子,她應該也是知道的吧?卻見劉婆子已經開始了。
劉婆子先是將紅線一段綁在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上,另一端繞在了點燃的三炷香上。接著便對那個牌位開始嘀嘀咕咕的說一些聽不清的咒語。
不多時候,劉婆子便安靜了下來。垂下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一動不動的。
過陰我也是了解一些的,我本就對曆史感興趣,很多民俗都提起過這個過陰。不過是找了能通陰陽的人招來死去之人的亡魂上身,這叫做上陰。既然有了上陰,自然也是有下陰的。而下陰便比上陰困難的多了,所謂下陰便是指過陰之人下到地府辦事。
如此看來,下陰便比上陰危險的多。活人下地府自然是不可的,所以便引了魂下去。
如若是上陰便可隨意時間,而下陰卻必須在子時的範圍內。這也是劉婆子選擇在子時過陰的原因吧。
我本是不信的,可是這麼多天的經曆容不得我不信,所以說見劉婆子真的下了陰,我忽然發現這個女人好像也沒那麼無能。心中不免多了一絲希望。
我磨蹭著手腕的紅玉手鏈等待著劉婆子的結果,這一等便是三個多鍾頭。鍾的指針指向了12的時候,劉婆子忽然長長的舒了口氣,隨後睜開了雙眼。
我本想去問問冥婚怎麼樣了,可還沒等我說話,劉婆子便一臉驚恐的看著我,二話不說收拾了東西就想走!
我爸急忙上前攔住劉婆子問道:“劉大師?怎麼了?事情沒成??”
劉婆子哆哆嗦嗦的看了我一眼,臉上的妝都因為冷汗花了,顫抖的道:“蕭先生,這事兒我管不了!!”
劉婆子好似是受了極大的驚嚇,走路都是踉踉蹌蹌的,連滾帶爬的出了我家。臨走之前還對陳道士說:“臭道士,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還是快些走!否則丟了性命休怪我沒有提醒你!”
我心底涼了一片,轉眸看向了滿麵驚愕的陳道士。陳道士好想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轉過頭說道:“劉婆子與我也算是老相識,雖說是個出馬弟子,但也是有些本事的……我雖然知道這事不好解決,但是也沒想到她……”
我爸見狀,緊忙道:“這……那怎麼辦啊??”
陳道士看了看時間,眸中染上了凝重的神色,沉聲道:“子時已過,這位姑娘恐怕是惹上了不得了的東西,不如今日子時貧道再來,再行商議怎麼樣?”
事已至此,我和我爸對視苦笑,也隻得點了點頭客客氣氣的把陳道士給送了出去。
折騰了大半夜,已經是淩晨了,我躺在床 上卻沒有半分睡意。劉婆子的樣子讓我很不安,不是說下去把冥婚解了就好了嗎?為什麼事情會這樣?
到底是什麼讓劉婆子失敗了??
我越想越懵,想到頭疼也想不出什麼。
一道含著森森冷意的聲音忽然傳來:“女人,看來你忘了公子跟你說了什麼了。”
我一驚,汗毛都豎了起來,立刻從床 上坐了起來,顫抖道:“連……連笙??”
一雙溫涼的手掌從身後抱住了我,頸後似乎印上了薄薄的唇,酥麻的感覺傳遍了全身,雖然連笙沒有再說話,可我能感覺到他的怒火,他生氣了??
他不會真的殺了我吧?許是因為恐懼,我全身都開始顫抖,死死咬著牙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