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讓我說?我娘身死之時,那個假聖女根本不在紫玉閣,而她卻在!”梅白依被這恥辱的感覺衝昏了頭腦,非但沒有依言坐下,反而伸手指向端坐在瑤池聖母旁邊的花朝,盯著她一臉執拗地道:“而且,她是最後一個見過我娘的人!”
“梅姑娘,你別忘了,我也是最後一個見過你娘的人。”一旁的慕容夭夭忍無可忍,拍案而起,怒道:“而且你娘是死於巨蟒之口,那假聖女就算人不在紫玉閣,也可以驅使巨蟒行事啊!”
“那驅使巨蟒之人為什麼不可能是她?!”這麼說的時候,梅白依甚至沒有去看慕容夭夭,而是一直盯著花朝:“花朝,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無話可說了?!”
“夠了!”袁秦起身打斷了她的問責,怒氣騰騰地道:“花朝不可能殺人!”
“袁哥哥……”梅白依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隨即微紅了眼眶道:“為什麼不可能?明明有打掃的婢女在她房間發現了大片的蛇鱗,還有人親眼看到她私下裏召見過一條大蛇!當時你說荒謬是因為你覺得花朝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可是你看到了,她是瑤池仙莊的聖女啊!這些事情她輕易就可以做到!”
一旁,自花朝出現開始便一直沉默著的傅無傷突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中,這笑聲尤其突兀。
“你笑什麼?”梅白依麵色有些不大好的看向他。
“蛇鱗隻有一片,原是在我手裏的,卻莫名跑到了花朝的房中還那麼湊巧被打掃的婢女發現了?親眼見到花朝私下召見大蛇之人更是子虛烏有,這樣可笑的證據你也真敢拿到這裏來說,你以為花朝還是那個可以任由你欺負卻無人為之撐腰的小村姑嗎?”傅無傷搖了搖扇子,笑得一臉譏誚:“休說花朝不是凶手,即便她是,你今天也動不了她一根汗毛。”
梅白依一下子鐵青了臉。
“傅公子說得不錯。”瑤池聖母聞言,竟是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麵容一肅,涼聲道:“今日我便將話放在這裏,聖女花朝乃是我瑤池仙莊無上的瑰寶,誰敢動她,便是與我瑤池仙莊為敵,不死不休!”
梅白依幾乎將嘴唇咬出血來,她咬牙還想再說,梅傲寒冷冷掃了她一眼:“你想讓整個紫玉閣為你陪葬嗎?”
這話中之意令梅白依一個激靈,當下委屈至極,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
而花朝,隻是端坐在那裏,仿佛一副靜止的仕女圖。
從頭至尾,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
明明她才是風暴的中心,她卻隻是那樣事不關已地坐著,仿佛一點都不關心自己是不是被誣蔑,是不是被誤會。
袁秦怔怔地看著她,總覺得花朝有哪裏不一樣了,這種變化無端端令他感到害怕。
因為梅白依的鬧場,原本氣氛還算好的筵席倉促地結束了,袁秦想上前同花朝說話,卻被兩名仙侍攔了下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在仙侍的簇擁之下漸漸遠去,直至背影消失不見。
“後悔了嗎?”身後,冷不丁傳來一句話。
袁秦回頭,便看到了微笑著站在他身後的周文韜,他冷下臉道:“你是什麼意思?”
“啊啊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周文韜忙笑著擺擺手,道:“隻是覺得當日你明明可以輕易得到她卻不曾珍惜,而是選擇了放棄。現如今嘛,卻是連見她一眼都難了,有點可惜呢。”
他說得一臉真誠,不見半點嘲諷之意,但袁秦依然感覺到了不適,他看著周文韜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忽然道:“我們再打一場吧。”
“啊?”周文韜一愣。
袁秦看著他,道:“有個人說了一句我很在意的話。”
“什麼?”周文韜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