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不知道她打定主意不管怎麼樣都要護著的孩子正打著要見一見蘇妙陽的主意,她把阿寶的事放下,心裏想著在晚宴上見到袁秦的事情,越想越頭疼,對他不聽勸告一定要來淌混水的行為實在是無力。
睡到半夜的時候,花朝突然睜開眼睛,身子微微一側,便見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將她的枕頭劃作了兩半,若非她閃躲及時,此時隻怕早已經身首分離。
來者一身夜行衣,戴著頭罩和麵罩,隻露出一隻眼睛,他見一擊未成似乎有些錯愕,想來沒有料到本該睡著的人竟然躲開了他的劍,然而隻是一瞬間,他便再度襲來,花朝後退幾步,一把抓起抽屜中的流星錘砸了過去。
流星錘來勢洶洶,那人匆忙舉劍去擋,然而流星錘遇劍之後去勢未停,竟是直接連著那被砸彎的劍刃一並砸入那人胸口,那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猛地噴出一口血來,拔腿要逃,卻驚恐地感覺自己背後仿佛被蛛絲粘住了似的,竟是舉步維艱,他回過頭,便見那少女正抬著手,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沒有金剛鑽又豈敢攬那瓷器活,他既然膽敢接了這個任務潛入如今聲名正盛的瑤池仙莊來刺殺這位聖女,自然身手也並非泛泛,可是大風大浪裏闖過,他沒有料到自己竟然在這個看起來弱質纖纖的女子手下毫無反抗之力。
他掙紮了幾下都沒有辦法挪動一步,驚恐之下,他終於開口道:“這是什麼功夫?”
什麼功夫?花朝想了想,想起了慕容先生給的那本手抄本上的四個字,道:“風憐秋水。”
聽到這四個字,那人似乎一怔,眼中飛快地閃過貪婪之色。
“你聽過這個名字?”花朝察覺到他眼中的異樣,眯了眯眼睛,問。
那人一驚,忙飛快地搖頭。
“你在騙我。”花朝淡淡地道,十分篤定的語氣。
那人吞咽了一口口水,知道逃不過,隻得道:“風憐秋水是江湖人人向往的武林絕學,我當然聽過,當年月洗樓的守月便是憑著這本秘籍橫行江湖,成為江湖第一高手,守月失蹤之後這秘籍幾度失傳,而這秘籍每一回出現都必攪得江湖一片血雨腥風,最近一次出現也是十多年前了……”說著,大約是風憐秋水的誘惑實在太大,竟是明知死到臨頭,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不知怎麼會在你手中?”
花朝並不理會他的試探,壓下心頭的驚訝,繼續問,“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這一次,那人閉口不言。
花朝一揮袖,那人隻覺臉上一涼,麵罩已經被掀開,露出一張堪稱年輕英俊的臉來,花朝在今天的晚宴上見過他,當時他坐在來參加流霞宴的少俠中間,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她想了想,上前點了他的穴,動作有些生疏,點穴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怔忡,這點穴之術還是當年在青陽鎮的時候跟阿娘學的,隻是學過,卻從來也沒有施展過,今日憑著記憶倒也沒有出錯。
見他已經動彈不得,花朝伸手自他被流星錘砸得微微凹陷的懷中摸出了一張染了血的請帖,蘇妙陽一向謹慎,此次流霞宴發出的請帖均核對過被邀請人的姓名以及身家出處,她打開一看,請帖上寫著“莫家莊 莫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