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個好人。”等範大橫出去之後,紀寶這樣對束睿說道,他的漢語又進了一步。
束睿很驚訝,“你說得真好,越來越進步了。”
紀寶不好意思地笑了,聽得越多,學得越快,他現在覺得自己真的是神奇的存在了,身上一堆未解之謎。
“可是,你怎麼知道他是好人呢?從哪看出來的,莫非,你會占卦看相。”
紀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這,這不會騙人。”
束睿一下子明白了,在危難時刻遇上如此忠心的人,真是他的幸運。他決定如果能夠脫險,一定要要好犒賞範大橫一番。
範大橫出了地窖,急匆匆進入裏屋,滿屋子裏搜找,他打包了一個大包袱,想了想,又從櫃子底下抽出一把獵刀,擦拭打量著,刀刃鋒芒畢露。
這時,範大橫聽到身後有異響,回頭一看,原來是關陌。
“哦,是你呀,嚇我一跳,你快回去藏著,小心讓人看到。”
關陌陰沉著臉問:“你在幹什麼?”
“我沒幹什麼啊。”
“拿刀幹什麼?”
“啊,你,你別誤會,我。。。”
關陌冷冷地看著範大橫,範大橫緊張得說不出話,“我……我……”
關陌怒喊一聲:“好你個奸細,該殺。”
關陌不容範大橫解釋,一劍刺中範大橫胸膛,範大橫慘叫一聲,倒在血泊中,全身抽搐著。
待到關陌提著染血的刀回到地窖,束睿和紀寶頓感不妙,兩人不顧關陌阻攔,從地窖追了出來,衝進屋子,隻見範大橫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都愣住了。
束睿怒喝道:“關叔,你,你這是在幹什麼?”
“殿下,這個人是奸細,他要出賣我們。”
“你胡說,他怎麼可能是奸細。”
“我親眼看到他鬼鬼祟祟在整理包裹,還帶著一把刀,一定是要去告密的。”
束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剛才那個熱誠樸實的範大橫怎麼會是個奸細?這怎麼可能?他默默地抱起範大橫,黯然神傷,範大橫已經隻剩一口氣了,但還是拚命地撐住,像是有什麼話要跟束睿交代。
束睿驚喜,“壯士,你沒事吧,你說什麼?你想說什麼?”
“殿……殿下,對不起,屬下無能,不能保護殿下了。”
束睿,“你……你別說了,都怪我……”
“屬下剛才到外麵查看了一下,官兵已經把村子都圍起來了,要想離開的話,隻能走秘道,這條秘道原本是村子裏早年用來防範山裏匪徒的,一直走可以通到村口,那條道現在還能用,我已經探查過了。殿下,你快些離開吧,那夥人殺人不眨眼,很快就會找來的,你從這裏出門,右拐百米有座小廟,密道的入口就在小廟的神龕底下,殿下,你快走吧。”
範大橫拚著最後一口氣,斷斷續續說完上麵的話,就斷了氣。
束睿呆住了,流下眼淚,他打開那個包袱一看,裏麵都是一些食物、衣物和水,顯然是範大橫準備讓束睿帶上路的。
束睿不禁淚如雨下,“壯士,壯士,是我們對不起你呀。”
關陌一看是這種情況,也後悔莫及。
束睿道,“關叔,這回是你真的搞錯了,他是在給我們準備離開的東西啊?關叔,你怎麼可以殺了他。”
紀寶也看明白了情況,怒視著關陌,關陌羞愧地低下了頭。
“殿下,屬下有罪,等到脫險之後,一定找機會給這位範兄弟贖罪。既然現在有條秘道,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
“你殺了人,就這樣走了嗎,你怎麼這樣啊。”紀寶突然怒不可遏,用族語喝斥著,揪住關陌不放,要打他。
“你這個混蛋,混蛋,你幹嘛殺了他,他是好人,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可以隨便殺人,難道你們人類的命都不值錢嗎。”
紀寶情緒失控,幸虧束睿過來勸住了他,紀寶竟然哽咽起來,原來,範大橫是他昨夜以來,遇見的第二個心生好感的人,在他身上感到一種認真樸實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可就是讓他很舒服,沒想到,轉眼間,生命就沒了,也難怪他心裏很難受。
三人一頓收拾,束睿含淚別了範大橫,離開範家。村道上空蕩蕩的,所有人都被抓去了曬麥場,三個人很快就趕到了離曬麥場不遠的那座小廟,揭開神龕底下地麵的一個木板,果然有一個秘道的入口,三人大喜過望,正要進入,不遠處的曬麥場上傳來了村民們哭天喊地的聲音,束睿心生不忍,駐足不前。
關陌催道:“殿下,快走吧。”
束睿:“關叔,如果我們走了,他們會亂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