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五章 人去樓空(3 / 3)

不過還好,彌爾頓並沒有像他們一樣,雖然說這基因上多少會遺傳點,而實際上,彌爾頓並不是他們親生兒子!他們的兒子早就被當時的穩婆給掉包了……因為真正的彌爾頓一出生就死了,氧氣都沒吸過一口!那時候正好也有一個女囚也在分娩,穩婆害怕自己會因為這事而招來禍害,於是就幹了這事。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彌爾頓那個所謂的母親才會不親近他。至於聖馬力諾,就可悲的成為他們的唯一血脈,繼承他們的作風一直到現在。

當年的那個女囚就是白國丞相之女,因為美貌而被彌爾頓的父親給看上,擄回了王宮。而當時她已為人婦,還有身孕,可是對方是君主,就是自己再怎麼不願意,再怎麼掙紮也徒勞。為了能平安剩下自己愛人的骨肉,她也隻好忍辱負重,被那個君主給監禁。

而經過幾個月的折磨,她幾乎都被弄得不成人形。最後在分娩的那個夜晚產下彌爾頓之後,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而彌爾頓也從那一晚起由女囚之子變成了白國的王子。

失去女兒和外孫,不知內情的丞相再也忍受不了了,衝到那個君主麵前質問,結果被當場刺殺死掉。而他的女婿,也就是彌爾頓的生父也接受不了事實,自此墮落遠走他鄉。

彌爾頓的生父本是開國功臣,是個戰功顯赫的大將軍!為白國攻下保護不知多少土地和人民,怎料他所擁護的君主居然會這樣對他,這讓他情何以堪?

多年後,彌爾頓終於長大了。而負責教導他的老師曾是他生父的摯友,不單是莫逆之交,可以說是生死之交。而他本來就很痛恨君主,不過他沒有選擇逃避,他打算革命,他要推翻這個王朝,所以他留下來,忍受所有的屈辱。

眼看著彌爾頓一天天的長大,發覺他和自己的摯友越發有幾分相像。滿腹疑惑的他花了好幾個月在暗中進行調查,最終發現了真相。這讓他欣喜不已,一方麵派人去把自己的摯友給找回來,另一方麵對彌爾頓的教導也更是盡心盡力,就是為了能夠有朝一日實現自己的夢想,實現和平安穩。

而這樣的時機很快就到來了!

善良的底子和良人的指導,讓彌爾頓對君主的厭惡日益加深,終於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他暴怒,把那個君主給殺掉了。雖然是那樣的措手不及,卻也那樣的恰到好處。

正義的反叛軍在良師益友的指揮下殺進王宮,幫他把其他不歸順於他們的人都壓製住了。原本他們是要對付那個王後的,不過當他們趕到那裏的時候……

淩亂的血跡和淩亂的屍體遍布王後的寢室,而裏邊依舊不時地傳來尖銳物穿刺的聲音。彌爾頓聞聲而去,在裏屋發現了年僅七歲的聖馬力諾拿著匕首對已經死去的他自己的生母狂刺,血不斷地濺出,噴灑在他幼小的身子上,看起來就好似小鬼羅刹般恐怖。

“去死……去死……去死……”這是幼小的聖馬力諾嘴裏不斷重複的話,並不是麻木,而是笑著……壞笑著,壞笑著,就像他所做的事情隻是個遊戲般。“嗬嗬嗬……哈哈哈……”

彌爾頓就那樣看著,直到聖馬魯諾滿足了,厭惡地丟掉匕首回身。屍體早就血肉模糊,看來就讓人反胃。

“哥哥……哥哥……”看到彌爾頓,聖馬力諾馬上撲到他懷裏,好似個普通的孩子般想到得到他的安慰。“我把母後給殺了!因為她說要殺了哥哥你,我不讓,她就打我,還說要把你送進‘樂園’裏。可是我不喜歡哥哥去‘樂園’,我想要哥哥帶我出去玩!”

說不上是為什麼,這‘有名無實’的兩兄弟竟意外的感情特別好。聖馬力諾很小就喜歡黏著彌爾頓,對他比對任何人都要好很多倍,就連他的生母都沒有他的地位這麼高。

或許是因為彌爾頓也同樣是那樣的疼愛他……小孩子的心思很單純,也是很容易受影響的,他從別人身上得到什麼,也會回報同樣的東西給那個人……這樣看來也算是彌爾頓走運。若是他小時候對聖馬力諾態度淡然的話,現在也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狀況了。

自那天起,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彌爾頓對聖馬魯諾一直都是那樣歉疚,處處讓著他,以他為主。而聖馬力諾也乖乖地做他的弟弟……是啊,乖乖!但是隻限在彌爾頓麵前,在他所看不見的地方,聖馬力諾就是個惡魔。這也難怪,畢竟他是夫婦的孩子,不僅血脈相承,從小也都受到那樣的熏陶。想要他變正常?這比毀了‘樂園’還要難!

而實際上那個所謂的‘樂園’已經是半癱狀態!

之前被君主所召集而來的監守和施刑人大多都是一個窮凶極惡,作惡多端的罪人,彌爾頓也是迅速當場處決了不少人。那些人大多都是厲害的人物,彌爾頓他們花了好長時間才獲勝。而那場轟動一時的‘樂園’之戰被人們稱為:救贖之戰,不斷地被白國的人們傳頌著。

這也是彌爾頓人生慢慢充斥著陽光的開始……

“曉……絮?”

被彌爾頓氣得四處看的林月然眼尖的發現躲在暗處的白衣,畢竟他身材高大,就算有遮擋物也還是能看到些許。順著白衣的身形看下去,很輕鬆就找到了在他身邊的林曉絮……那和小時候有七分相似的臉讓他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妹妹,人也忍不住激動地叫喚出來。

被發現啦……

林曉絮俏皮的在心裏吐吐舌頭,仰頭看著監視自己的男人,用眼神詢問著自己是否可以過去;而白衣接收到她的眼神之後,也同樣用眼神詢問在大殿上方的主子。畢竟主子就在那裏,而且他本身就沒有權利決定她的事情。

“嗛……”驚訝著林月然怎麼會突然叫著自己妹妹的名字,在發現原來白衣帶著她來到這裏之後,某人不屑地輕哼。“白衣,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我的命令居然把這個女人帶到這裏來!”

“屬下知罪!”走出藏身之地,白衣單膝下跪向他請罪。

“你也沒說我不能來,不是嗎?”林曉絮反駁道。“要是我不偷偷的來,還不知道原來你打算讓我們兄妹一輩子都見不了麵,真是差勁的男人呐!怪不得我哥哥會不喜歡……”

“呃……”被說中了重點,彌爾頓反應不能,隻得幹瞪著她。“好你個林曉絮……”

“曉絮……”終於看到自己的妹妹,那久違的親屬感讓林月然熱淚盈眶。他步履蹣跚地朝她走去,嘴裏不住地重複她的名字。“曉絮……曉絮……”

他溫柔的聲音是如此的真實有質感,輕輕地,把林曉絮的記憶匣子給打開了。再次回想起他們之間的過去,一切變得真實很多,也讓她潸然淚下。

“哥……哥……”挺著腰,撫著肚子,她快步向他走去,最後撲進他懷裏嚎啕大哭。“哇嗚嗚……哥……嗚嗚……哥……我、終於找到你了……嗚嗚……你個混蛋……你怎麼……忍心、心丟下我一個人……走掉……嗚嗚……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真的……真的好難過……嗚嗚……”

“對不起,是我不好……”抱著自己唯一的親人,林月然雖說是七尺男兒,這樣小小的溫暖也讓他感動不已。“我怎麼舍得丟下你一個人呢……對不起,對不起……”

“嗚嗚……嗚……”她就感覺自己好像回到八年前一樣,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哭得好似個孩子。“沒有人幫我……嗚嗚……隻能吃麵包、還有……白開水……嗚嗚……後來、後來……沒有錢,家裏停了電和水……嗚嗚,我不得不去撿別人要過期的變質的東西吃……你知不知道……嗚嗚……冬天的時候、一個人真的很冷……真的很冷啊……嗚嗚……”

“對不起……對不起……”聽著她說自己的遭遇,他這個做哥哥心裏也不好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罪該萬死……”

他根本就不配做人家的哥哥,明明在父母靈前說過要好好地保護自己的妹妹,讓她過上幸福的日子,結果卻變成這樣……就算現在讓他自刎謝罪,他也無顏去麵對九泉下的父母啊!

“我每天都期待你能回來……嗚嗚……可是你就是不回來……我、我經常被別人的拿來當沙包打……嗚嗚……被不斷地取笑……就算我受了傷,就算是睡在大街上……嗚嗚……都沒有人理我……”

哭訴到這裏,不單是林月然,就連莉莉絲和彌爾頓,甚至是一向淡然的白衣也皺起眉頭。

“曉絮……”林月然更是抱她抱得死緊。他離開之後,她究竟遭受到多大的苦難啊?當時她還是個孩子,這讓她怎麼能熬過來?“哥哥我該死……哥哥我該死……曉絮……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的心也好痛……哥哥我要怎麼補償你……我都快恨死自己了!曉絮,你打我吧!是哥哥不對,你就打哥哥……”

說罷,他自己就伸出手來刮自己耳光,聲聲清脆有力,像是這樣他就能夠幫她得到救贖一般。而其實,也是對他自己的救贖……

“不要……不要……嗚嗚……”本來就哭得不能自己,一方麵卻還要阻攔自己那個單純的哥哥做出自殘的行為。“哥、住手……我不要你這樣……嗚嗚……求求你……抱著我,讓我好好的哭一場……我真的忍受不了了……我心一樣好痛……好多東西一直都……壓在心裏……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我……嗚嗚……真的好難過……”

“哭吧……”同樣淚流滿麵的林月然扯著一個難看的微笑,輕撫著她的頭發。“我就在你身邊……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嗚嗚……”最後一句話就是催淚彈,讓她哭得更放肆。

本來就是寬闊輝煌的大殿,在這一刻充斥了林曉絮撕心裂肺的哭泣。莉莉絲看著,眼眶也濕潤了。她很少能看到這些感人的場麵,自己也根本就沒有這個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心裏不免也是有點小羨慕。

而本來要阻止他們兄妹見麵的彌爾頓也很識趣的,沒有打斷他們的重逢,自己背過身子,不願看這煽情的場麵。其實看來這麼久聽了這麼多,他自己也有些鼻酸,他一直以為林曉絮和他哥哥一樣是普通人家,沒想到原來她比她哥哥多了幾分人生的試煉……

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人生經曆啊!他不也是坎坷的過來了嗎?他們都是一樣的,遭受災難,麵對災難,對抗災難……如今他們還能站在這裏,便是戰勝災難的獎賞,不是嗎?

時間這樣默默地過去了,林曉絮哭著哭著,就累得在她哥哥的懷裏睡著了。輕輕為她拭去未幹的淚痕,同樣感到疲憊的林月然目光依舊很溫柔。

“莉莉絲,你能幫我把她帶回去嗎?”愛憐地撫著妹妹的臉,那他們母親有幾分相似的臉讓他倍感親切。“幫我好好照顧她……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我有說能讓你們能離開嗎?”聽到他的決定,彌爾頓終於又發話。

“你出爾反爾!”狠瞪著他,林月然為保護妹妹而燃起了氣場。“你要是敢對曉絮亂來,我定要和你玉石俱焚!”

“月然……”莉莉絲不曉得原來他也有強悍的一麵。“別這樣,有什麼事可以慢慢商量不上嗎?”

“你不用這麼激動!”知道他是認真的,彌爾頓也不敢隨便跟他作對。“與其在莉莉絲那小地方,還不如在我這裏好!我這裏要什麼有什麼……”

“是啊,要什麼有什麼!還包括令弟,不是嗎?”說到這,林月然的眼神更是凶狠。“你覺得我會讓自己妹妹暴露在野獸的獠牙之下嗎?到底是我太單純,還是你太天真?嗬,真是可笑!”

身子微震,彌爾頓愕然。他說的並沒有錯!因為稍早之前聖馬力諾就找過林曉絮的茬……若留在這裏,不論是誰都會被他盯上,然後……

“可是你妹妹她現在已經睡著了呀,而且她有孕在身,不能太過勞累!”彌爾頓走近他們,不自覺放柔語氣說服道。“今晚就先在這裏休息,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我讓青衣和白衣幫你們守著,這樣你們應該就會安心一點了吧?”

聽到他說自己妹妹有身孕,林月然就傻了。伸出手探向懷裏人兒明顯凸起的肚子,他能感受到那裏的真實的脆弱……剛才擁抱的時候他還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他單純的以為隻是他妹妹‘豐滿’而已……沒想到是有了骨肉……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妹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裏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曉絮……”心疼地撫著她安心的純真睡臉,林月然又不自覺地濕了眼眶。“對不起……”

“月然?”拍拍他的肩,莉莉絲用眼神詢問他的回答。

“嗯……”點點頭,林月然同意了彌爾頓的提議。

終於把他給留下來了,彌爾頓在心裏舒了一口氣。

“我也留下來幫你照顧她吧!”實在是放心不下他們兄妹倆,莉莉絲雞婆的提議。“別看我很粗魯的樣子,我也是在戰場上醫救,照顧過傷者的!”

“謝謝……”林月然出自真心的道謝。能夠得到別人的幫助,真實太好了。

“別客氣,畢竟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嗯……”

看著裏邊那融洽的場麵,一直在暗處冷眼旁觀的某人氣得咬牙切齒,一雙白皙纖細的手緊握成拳,突兀的青筋無言地述說著他的怒火。

“嗛……”不甘心地嘖了聲,不想再看見那些偽善的嘴臉,帶著滿腹怒火拂袖離去。

看來今晚,又有不少人要被他摧殘了……這一晚注定是哭嚎劃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