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飛沙,飄散的落葉。
飛沙要吹到哪裏,落葉有要落到哪裏,沒有人會知道,它們自己也不知道,即使就連主宰它們的人也不知道。不過,它們並不恐慌,對於隨遇而安的事物而言,它們從來沒有因自己的歸宿而畏懼過,而害怕過,人也一樣。
黎劍愁就是這樣的人,他並不怕死於雲一飛的扇下,若死在雲一飛的手中,也許他也不會太痛苦,或許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會因死在雲一飛的手中而會感到遺憾或者不值,就如同昔日那些死在慕容放劍下,死於郎六刀下的人一樣。
黎劍愁的麵色嚴峻,他手中的劍更是顯得威力無窮。
他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在雲一飛麵前佇立了好久,他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一動不動,他的劍在黎劍愁的手中也沒有動,或許要比他這個人現在還要靜,因為飄香劍是被黎劍愁緊緊握著的。
天空依然湛藍,大雁飄然而去,在天空中也沒有留下任何印記。
雲一飛與黎劍愁一樣,他也一動沒動,也許在兩大高手過招之前,他們都要很冷靜,很沉著地去思考,他們更要耐得住性子,他們也要彼此忖度著對方的心思。
雲一飛的臉色也如陰雲密布一樣嚴肅,在他的臉上很少會有這樣的嚴肅。
黎劍愁沒有說話,也許他現在是什麼也不想說,確切而言,他隻是不想親口說話,他隻想用劍說話,他也在考慮讓自己這把三尺長的飄香劍去說什麼。
雲一飛道:“你很確信你的最後一招可以勝得過我?”
黎劍愁道:“不確信,但至少要試。”
雲一飛道:“或許你的最後一招隻能與我同歸於盡,你廢掉了我的武功,可是你也難逃一劫。”
黎劍愁道:“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那是在《飄香秘籍》上所記錄的最後一招,卻不是飄香劍法的最後一招。”
雲一飛一聽陡然一楞,他不曾所想過黎劍愁所練的飄香劍法會這麼複雜,於是問道:“什麼,飄香劍法還有一招,怎麼沒有聽你提過,也沒有見你用過。”
黎劍愁道:“我從來都沒有用過那一招,因為我相信在這江湖上,隻有兩個人才配逼我使出那一招發,別的人,即使偷襲要殺我,我也不會用的,因為那一招出處在殘刀之上。”
雲一飛道:“你所指的那兩個人是狄霜遙與我?“
黎劍愁道:“沒錯,我想我今天就要試試,看看那一招到底有多麼厲害。“
雲一飛剛才在黎劍愁的口中聽到了殘刀,在這個江湖上,是不存在一個人聽到殘刀還能很穩地站在那裏的,雲一飛也不是例外。
於是,雲一飛問道:“什麼,你是在說殘刀,殘刀在你哪裏?”
黎劍愁這時連聲說道:“雲大少爺,你可真會開玩笑,冷月既然同你那麼密切,我想她是不會不對你說,殘刀圖在他們家,端木家也是我黎劍愁的仇家。”
雲一飛這時顯得極為淡定,說道:“沒想到,你早已知道,看樣子你對冷月依然有情,否則以你的脾氣,定然會踏平端木世家不可。”
黎劍愁道:“也許當初上存有的,然而現在我對她真的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我愛過她,也恨過她,細細想來,有時候愛與恨真的是可以相抵消的。”
黎劍愁說的很無奈,他說的也很生硬,確實,人在說謊的時候,無論是語氣,語調,還是語言讓人聽起來,都是會覺得不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