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碧見墨華如此執著,與之長相廝守的心意自然也隨之堅定,道:“能跟你在一起,我死都不怕,還怕辛苦?”
如此郎情妾意之間,墨華卻忽然 臉色大變,整個人躺在床/上抽搐不止,雙眼大睜,驚得潭碧手足無措,唯有緊緊將他抱住,不想墨華卻跟發了狂似的,一口咬住潭碧手臂。
山洞內但聞墨華咬了潭碧的悶哼聲,卻不見潭碧發出一絲聲響,直到墨華這陣狂性過去,瞬間昏死,女子臉上始終緊繃的表情才終於鬆懈,如是經曆了大劫後的渾身疲憊,無力地倒在墨華身上。
二人就這樣倒在石床/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潭碧從昏昏沉沉的境地中逐漸清醒,視線中慢慢出現一個黑色的影子,待看清楚了才知是魔刹。
“不用怕。”魔刹安撫住吃驚的女子,道,“你也不想吵醒了墨華,看他再發狂吧。”
潭碧正要起身卻怕當真驚醒了還在昏睡中的墨華,遂小心起來,低聲質問道:“你對墨華做了什麼?”
“他不過正在適應成為魔的過程。”魔刹靠近床邊,陰影罩住了還未醒來的墨華,他緩緩與潭碧道:“如果不想看見他變得完全瘋狂,你最好照我說的去做。”
潭碧手臂上的疼痛還很清晰,甚至衣袖上也已經滲出了血跡,足見墨華當時有多難以忍耐。
“你隻要給他足夠的血和心,他就可以恢複正常,否則瘋了,連你也活不得。”魔刹道。
還在昏迷中的墨華看來並無異樣,隻是嘴角殘著的血跡看來太過刺眼,此時他正微蜷著身體,仿佛隻是再尋常不過地睡著了。
潭碧看著情郎心中五味雜陳,也未留意魔刹何時離開,隻是待她回過神時才發覺天色都已暗了。
柏崇從山寨回來的時候,看見阿阮正跟烏珠玩在一處,黑貓靈巧地在地上跑來跑去,阿阮跟在後頭跑。最後烏珠朝房頂上一跳,阿阮氣呼呼地站在下頭喊著讓烏珠下來。
出雲聽見阿阮的聲音便走了出來,見柏崇就站在竹籬外頭,兩人隻是默默打了招呼。
看隻是烏珠跟阿阮搗蛋,出雲並不多顧,就要回屋裏去,卻見柏崇走近了問道:“你沒事吧?”
出雲以為柏崇會因結界外的事而表現得更加冷淡,如今聽見這句詢問,她微笑著搖頭道:“我沒什麼事,倒是清微他……”
提及清微,柏崇臉色即刻沉了下來,出雲便不再多言,又聽身邊男子問道:“他還沒走?”
“已經回瀛洲了。”出雲擔心之色卻未減少,道,“雖然騰雲也就是轉瞬之間,可是他傷的不輕,我隻怕……”
“你怎麼這麼擔心他?”柏崇看阿阮還跟烏珠較著勁兒,幹脆一個飛身上了屋頂將黑貓抓下來,不想被烏珠的爪子撓傷了。
烏珠趁柏崇不留神就跳去了出雲懷裏,像特意找了庇護似的,登時連叫聲都顯得溫順了不少。
出雲輕撫著烏珠,問柏崇道:“怎麼樣?”
“她不一樣關心你?”烏珠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出雲幾不可見地拍了拍烏珠的腦袋示意黑貓別再說話,烏珠遂幹脆閉了眼在少女懷裏睡起了覺。
烏珠抓得並不用力,傷口也不深,柏崇忍了最開始的一陣疼,不多時也就沒感覺了,反而是阿阮大驚小怪地讓他好一頓哄,最後抱著女孩兒在院子裏玩了一會兒才算相安無事。
夜色清朗,出雲坐在屋頂上沉默著許久都不說話,直到柏崇也上來了,她才道:“平時沒怎麼管教烏珠,如今傷了你,我代她跟你道歉了。”
柏崇隻是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道:“不是因為你的麵子,我一定不會讓清微就這樣離開的。”
“正如你對山寨裏的兄弟那樣,清微那時候也是為了他的知己。”出雲解釋道,“他其實沒有表麵上看來那麼冷淡,大概是這麼多年少了一顆心,所以跟尋常人有些不一樣。”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樣。”柏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