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在等候,廟外走進一人,正是楊戩。
眾人一同站起身來,道:“真君回來得好快。”
楊蓮問道:“二哥可求來仙丹?”
楊戩道:“已經求來了。”看玉兔眼生,又向妹妹問道:“這位仙子又是誰?”
楊蓮連忙道:“她是月宮玉兔免兒,也是為嫦娥而來的。”正想為免兒引見楊戩,才發現她看著楊戩癡癡呆呆,早愣在那裏。連忙輕輕一拉她道:“免兒姑娘,這就是我二哥,真君楊戩。你不是有事找他嗎?”
免兒刹那間醒過神來,不由麵紅過耳。自己在諸神仙麵前失態,真是太過丟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才好。還好眾人不是參修之人,就是性格莊重,倒沒人笑她。隻有嘯天犬神情古怪,似笑非笑。
楊戩問道:“免兒姑娘找我有何事?”
免兒將自己如何發現神弓丟失,又與璞瑛一起尋找蟾將軍和嫦娥,以及如何碰巧救了嫦娥,並經她引見來找楊戩之事一一道來。然後拿出書信,遞給楊戩。
楊戩一見,果然是月娘筆跡,所說的事情與免兒講述的相差無幾。又約他前往一見。
楊戩道:“我們正要前去看她。免兒姑娘便一同前往好了。隻是我們人太多,不便都去。”
觀世音菩薩道:“即如此,隻貧僧隨你走一趟便是。”
楊戩請眾人在廟中等候。觀世音菩薩變做一個年輕公子,免兒則化身成一個男童。楊戩連哮天犬也不帶,隻與二人一起前往琳琅坊。
鴇母一見楊戩來了,連忙笑臉相迎道:“月娘還沒起身呢。不過她剛吩咐,要是公子來了,請直接進她房裏。不過這位公子是……”
楊戩心中詫異,月娘忽然請他到房裏定然有事。好在自己與觀音菩薩也正有意要進她閨房才方便進行通世灌頂大法。隨口介紹道:“這是我的一位朋友,李公子。”
他看了一眼免兒,心想月娘請他進去,或許與玉兔和璞瑛仙子有關。
卻見免兒麵色有點兒不悅,不及多想其中緣由,鴇母道:“這位公子恐怕不太方便。要見月娘,我可以跟她商量商量。不如李公子先到廂房用茶。”
楊戩道:“我直接去見她,對她說好了。”
他看向觀音,觀音道:“我等等無防。”
免兒道:“我也要進去。”
鴇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楊戩道:“你也稍等片刻吧。”說著隨鴇母上樓,來到月娘的房間。
鴇母未語先笑,道:“乖女兒,你看誰來啦?”
月娘一見楊戩,麵露喜色。向鴇母道:“多謝媽媽!”
鴇母道:“好了,有話你們慢慢談。”
楊戩道:“媽媽慢走。”鴇母去了之後,
月娘問道:“你接到我的信了?”
楊戩道:“接到了。不過我今天找你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月娘道:“什麼重要的事?”
楊戩講出請來觀音為她進行通世灌頂大法,並且求來仙丹之事。
這時嬋娟已經將藏起來的璞瑛仙子請出來。月娘先為二人引見。
璞瑛道:“久聞大名了,今日一見,真君果然非同凡響,璞瑛榮幸之至。”
楊戩謙遜幾句,問月娘道:“我去請觀世音菩薩和免兒姑娘進來?”
月娘有些遲疑地道:“真的要進行通世灌頂大法嗎?”
楊戩道:“如此才方便幫你恢複仙籍。觀音菩薩也會為你向王母討情。”
月娘道:“不知為何,月娘心中很是不安。”
楊戩微笑道:“不用不安,等你記憶恢複之後一切自然就會好了。”
璞瑛也道:“嫦娥妹妹還是快點恢複記憶吧。看到你連我們也不認得,我和免兒都很著急呢。”
月娘道:“既然這樣說,快請菩薩進來吧。”
楊戩道:“他現在變做男人模樣,姑娘勿怪。”
月娘道:“我明白。”
楊戩返回前廳,免兒正在焦躁不安。
鴇母也在樓下等著,問道:“月娘怎麼說呀?”
楊戩道:“月娘姑娘說請他們上去。”
鴇母大為驚訝,道:“月娘今天是怎麼了?”
楊戩微微一笑道:“時機到了,媽媽自然會明白。”
再向觀音道:“李兄請。”
免兒跑在兩人前麵,直奔月娘的房裏來。一進月娘的房間,立即還原女相,叫道:“嫦娥姐姐!我回來啦!”
楊戩與觀音也隨即進入房中。
楊戩向月娘道:“這位就是觀世音菩薩。”
嬋娟和月娘連忙下拜。
觀音道:“不必多禮。”再向楊戩道:“事不宜遲,我立即為嫦娥仙子進行灌頂。不過恐怕她身體承受不了,還是先將仙丹給她服下。”
嬋娟取了水,楊戩拿出藥丸。月娘想起“嫦娥”正是吞了仙丹飛升月亮的,心中升起奇異的感覺。她舉目環顧,大家都以期待的眼神看著她,把心一橫,吞服了仙丹。
仙丹入腹即化,片刻間走遍四肢百骸,通體開竅。月娘隻覺得身輕體健,與平常大不一樣。身隨念起,輕輕飄了起來。
嬋娟輕呼出聲,月娘再落了下來。
嬋娟忽然道:“姑娘!將來你要是飛升走了,我怎麼辦啊?我要是留在這裏,媽媽一定會逼迫我的!”
月娘看向楊戩和觀音。
觀音道:“你可願隨我修行?”嬋娟連忙搖頭道:“不,我要跟著我家姑娘!”
楊戩道:“可是我隻有一顆仙丹。”
嬋娟撲通跪倒地上,哭求道:“公子幫幫我吧!嬋娟自幼跟了月娘姐姐,身外再無親人。千萬別丟下我啊。”
月娘道:“我也不舍得離開嬋娟。還有我族中幾個姐妹,淪落於此,月娘不忍一旦相棄。”
楊戩道:“這件事容後再想辦法,當務之急先給姑娘灌頂開竅。”
月娘安慰嬋娟道:“姐姐一定不會丟下你。”
嬋娟含淚點頭,站起身來。
觀音道:“請真君和眾位姑娘站到門口護法,不要讓任何人接近。”
楊戩與璞瑛等退出門外,觀音先變回女身,才向月娘道:“請坐在地上。”
月娘道:“啊!菩薩,這才是您的本相嗎?”
觀音微笑道:“原本無相,何來本相?”
月娘有悟於心,垂首道:“多謝菩薩指點迷津。”然後盤膝坐在地上。
觀音也盤膝坐於月娘身後。一掌抵在她的背心,一掌放在她的額頂。
月娘隻感覺兩道溫暖的泉流在自己的身體裏緩緩流動,接著整個身軀灼熱起來。眼前一黑,接著像看到一片灼灼熱浪下虛幻的景象般,周圍的景物都顯得明亮刺目而且扭曲。
接著整個心靈的空間無限地擴展。灼熱的浪潮逼近來,眼前清晰地現出一片曠場,自己正從高空鳥瞰大地。周圍是如潮般湧動的人群。
忽然眼前從天而降一名天神,手持火紅的巨弓,架上雪白的箭矢,向空中射去……轟!眼前景物再次扭曲,由極亮白變成漆黑。然後喜堂裏,自己與剛才持弓箭的將軍一起拜堂,坐床,進入洞房……景物再變,她依依不舍地目送他離去。
一個青年男子脅迫自己取出靈藥,自己吞服了靈丹,輕體變得十分輕盈,飛向漆黑的夜空裏,明亮的月亮……轟!月娘身軀震顫,感覺到陣寒陣熱,接著天旋地轉中,自己現身於禁閉的天牢中,閉目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