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秋荻閉目養神,思索事情始末。孟塬既然沒死,那一定是有人掉了包,當初聶灃丞最後才對付的孟塬,而那時,鳳湘已經沒有可支持孟塬的勢力了,也就是說,這孟塬聯合他國勢力,準備來個得手後割地答謝嗎?蠢貨,幸虧他敗了,否則如今恐怕這鳳湘已經改姓了,差一點,又是個清兵入關的例子。可是,他將死之人已無勢力,為何還要救他呢?無權又無勢,那便是錢了,這個可能極大,以孟塬的身份,家產不可能還不到五百萬兩,這點錢,養殺手都不夠,竟是疏忽了。
可是,會是哪邊呢?勰庸正在內戰,撇開被萬俟情吞掉的龐允,剩下的三股勢力實力差距並不會大到有精力邊打仗邊覬覦鳳湘,若是如此,那最大可能便是欒名,欒名雖亂,但畢竟沒有打仗,而且這陣子都在忙著萬俟情的事,對欒名根本不了解,難說欒名有哪個皇子有這個能力,可是……
門突然開了,薩秋荻沒好氣地望向來人,孟塬、那個陰邪的男人、搜了她藥瓶的男人和一個未見過的男人,這幾人,都不是獐頭鼠目,甚至可說是比較耐看,沒辦法,經常對著那幾個極品,對他們有如此評價已屬難得,但,前三人目不清名,望即陰狠,惹人嫌惡,最後一個,倒還能順眼。
薩秋荻突然注意到孟塬的手臂以極不自然的角度垂著,似是斷了沒有接好。注意到薩秋荻的目光,孟塬上前啪的給了她個耳光:“看什麼,知不知道這是誰幹的?恩?”這一巴掌雖未含內力,卻是極重,薩秋荻抿緊唇不讓血流出來,舌頭一舔,咽下去,眼神一寒,已是怒了。壓抑不住怒火,薩秋荻將眼簾垂下,不想過多刺激他,讓自己受罪。
見他還算識相,孟塬怒哼一聲:“當日你主子壞了我的好事,還使我被東爾然廢了一條手臂,這筆帳,我早晚要與你們算清。”
“行了,你少羅嗦,趕緊問正事,叫你過來不是讓你發泄的。”薩秋荻就見那個陰邪男人不耐煩的說。一點沒把孟塬放在眼裏。那孟塬見他說話如此不客氣,冷諷:“元浩,你也不過是殿下的一條狗罷了,不過是被離淩月追殺得無處可去,少在這裏與老夫耍威風。”
“你……”那元浩一掌便要劈過來,被那個還算順眼的男人攔住:“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二人冷哼一聲,竟憑他一句話便各自收手。他們耍鬧的功夫,薩秋荻已將幾人的對話篩選了一遍,殿下的話,勰庸的皇子沒這個實力,而方沛何荃等人又不用這個稱呼,如此那背後支持孟塬的便該是欒名的皇子了;元浩,那個暗鳳的叛徒竟然投靠了欒名;而那個攔下他們的人,應該是隸屬那個殿下的欒名人,也就是這裏的頭兒。“你叫什麼?”孟塬問道,語氣竟還算和藹,仿佛剛剛發生的事與他無關。薩秋荻暗暗點頭,也算是個人物,隻是心胸狹窄,終不得成事。既然他們將她當成食客,那她索性當到底:“姓武,名士諸,你們是何人?為何將我捉了來?”
元浩冷哼:“當初斐鳴一事敗了孟府,聶灃丞才得以大權在握,你身為薩府食客,豈會不知?”
薩秋荻眨眨眼睛:“在下剛入薩府不到一月,主子便去了勰庸,此事雖然轟動,在下卻知之甚少。
你既沒死,莫不是投靠了欒名?”那領頭人眼一眯:“為何不說是勰庸?”薩秋荻無辜道:“猜的。”領頭人揚眉:“你既不願說,我也不逼你,但是你既已知曉此事,卻是萬萬留你不得。”說罷,他後退一步:“元浩,動手。”“慢慢慢,”薩秋荻趕緊喊停,開玩笑,這就停止多沒意思,不過這人還真有趣,不拖泥帶水,幹淨利落,讓人難以反擊:“你們還沒拉攏在下,就直接判死刑,不覺太魯莽嗎?”
元浩已經走過來:“武士諸,你少廢話。”說罷就要動手,薩秋荻喊停時已經解開繩索,見勸說無望,正準備撕破臉逃跑,不想那領頭的在這節骨眼上竟喊停了,薩秋荻一驚,背後的手趕緊抓住即將鬆開的繩子,使它堪堪的捆住她不露馬腳。那人撇元浩一眼,笑道:“閣下連真名都不相告,哪有一絲想投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