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劉俊小夥是一頭霧水。待到出了監牢,看到候在外頭哭紅了眼的春蘭姑娘,他隱約覺著,事情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
“劉公子!”春蘭一見劉俊他們出來,馬上紅著眼急急地喚了劉俊一聲。
“簡公子。”春蘭見到簡珊,不知怎麼,慌亂的心裏頭似乎被喂進了一顆定心丸,一下子鎮靜了許多。
“嗯。”已經從寒子墨背上下來了並發誓以後絕不再往他背上爬的簡珊淡淡地應了一聲。
“春蘭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劉俊見她半個時辰未見,狼狽了許多的樣子,不由得關心地詢問了一句。
“我家小姐……”才剛開了個口,突然有個獄卒從他們身邊經過,春蘭便警惕地把嘴巴閉上了,“我們還是到別處說去吧。”
待出了衙門,到附近一條僻靜的小巷裏頭,春蘭左右前後仔細瞧了個遍,確定除他們5人以外再沒有別的人了,才放下心中大石,緊接著,便“哇!”地突然就大哭了起來。
劉俊頓時便不知所措了。他還從未見哪位姑娘家在他麵前哭得這般傷心過。
簡珊順手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狀棉布,遞了過去。要說古代這密不透風的衣服哪點好,就裝東西方便,像手帕銀票什麼的,往懷裏一塞,也挺省事的。
春蘭有一瞬間的愣怔,待回過神來後,便紅著臉接過了。
簡珊挑眉,這小丫頭片子,才多大啊!也就16歲的青蔥年紀,居然春心動了?而且貌似還好死不死地把心思動到她簡珊的身上來?
她簡珊不玩弄他人感情,卻有人因她簡珊心碎!頗有點“我不殺百人,百人卻因我而死”的味道。
麵對如此淒涼的初戀,她簡珊也隻能雙掌一合,道一聲,“阿彌佗佛,善哉善哉!”
“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春蘭好不容易抽抽咽咽地開了個話頭,卻在下一秒鍾又止不住“哇!”地痛哭出聲。
在簡珊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竭力壓抑住心中的不耐煩,努力擺出一副“知心姐姐”的親切嘴臉的安撫下,春蘭總算是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她來這裏的原因。
原來,那吳彩鳳吳家大小姐,雖為原配夫人所生,隻可惜她娘死得早,家裏便早早地由生得一兒一女的二娘當道。所以這吳彩鳳雖貴為嫡長女,卻隻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家裏一切事務,都是由她二娘說了算。
劉俊他們被捕入獄後,被強行送回吳家的吳彩鳳立馬哭得梨花帶雨地跑到她親爹的書房裏為他們求情。
這吳縣令雖是個見利忘義的主,但吳彩鳳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好歹也是糟糠之妻所生的,見她哭得死去活來,心裏也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忍,最主要是她哭哭啼啼的,煩心!
可是,吳縣令大手一揮,正要吩咐手下隨便給劉俊他們打個二三十大板意思意思,也好給錢公子一個交代時,那總是充當奸角的二娘來了。
“老爺啊,我瞧著彩鳳也不小了,方才與錢夫人打馬吊的時候,她還跟我提起我們兩家的婚事來了呢!我看不如趁早把彩鳳嫁過去,也省得再生事端。”二娘的一句話,立馬將吳彩鳳打入地獄。
但她這麼多年來的委屈可不是白受的!
吳彩鳳低頭沉思了下,抬起頭來的時候,淚痕縱橫的臉上,含淚的眸子閃著堅定的神采,“要我嫁給錢公子,除非劉公子四人毫發無傷地釋放出來!”
也就這樣,他們四人算是衙門建牢房以來,第一批整整齊齊豎著走進去,整整齊齊豎著走出來的人。
“這梅仁縣裏,有誰不知那錢公子是個花心成性,整天隻知道花天酒地的主?”春蘭一想到自家冰清玉潔的小姐即將要嫁給這樣一個爛人,飽受折磨,不由得哭得更凶了,“我家小姐真真命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