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斟茶遞水這些小事就不用麻煩你了,打洗澡水除外。”溫情過後,便是現實生活大討論了,簡珊又擺起了高高在上壓榨員工的無良老板嘴臉,“洗衣做飯你總會吧?以後家務活就你全包了。砍柴挑水這種粗重功夫有我家傲傲。包你吃住,每月付你三百文做工錢。我這種好老板你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楚天傲眉梢抽搐,砍柴?挑水?他可是堂堂“玉麵閻羅”!
“多謝老爺!奴婢什麼都會做!粗重功夫也交給奴婢好了,奴婢不怕吃苦,隻要有口飯吃就好。”木英卑躬又有些急切地說道,生怕簡珊不要她似的。
“瞧你這樣兒,卑躬屈膝得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打雜的。以後在本姑奶奶麵前給我自稱‘我’,抬起頭來,挺直腰板,長長女人的臉麵,也別把我弄得跟個地主似的。”簡珊頗為嫌棄地說道。
楚天傲心道,就你這女人這副霸道模樣,怕是真正的地主瞧見了也得自愧不如。
木英的心裏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些話,大家都說,她是奴才的命,能遇上個好主子那便是天大的福氣了。
盡管新主子看上去脾性不太好,但卻是頭一位真正為她著想過的好主子。
這樣想著,木英便愈加溫順地應道,“是,老爺。”
木英的,簡珊的,寒子墨的,楚天傲的,新生活終於算是開始了。
大概。
因為生活中,總有許多的“可是”。
到了緋州,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緋州是個繁榮的商業城市,有點像現代的廣州,上海等地,臨海,交通便利,貿易發達,物產也豐富。
青磚石鋪就的可容四輛馬車並行的寬闊街道兩旁,開滿了各式各樣別致的商鋪,沿街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人們的臉上或多或少帶著身處大城市的驕傲與滿足。
緋州玉環服裝店就位於繁華的青鳳大街第九號商鋪,占地過百平方米的店麵寬敞明亮,無論是店內新穎的布局還是所賣的衣裳別致款式都叫人眼前一亮。
就在簡珊整理好儀容等待覲見傳說中的老板的時候,苦等兩個小時,等來的卻是方元板著一張公事化的死人臉,冷酷地對她說:“不好意思,簡姑娘,我家老板最終決定不聘用你了。”
“啥?”簡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你吃掉了老板正在執行任務的鴿子,導致了不良後果。老板念在你無心的份上不追究你的責任,但請你另謀高就。”方元麵無表情地說道。
“鴿子?我們在樹林裏吃的那隻?!”簡珊怪叫了起來。
“是你們!”方元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
“不對啊!他怎麼知道我們吃的是他的那隻?”簡珊追問。
方元卻是頭也不回地轉身走掉了,還讓手下把簡珊他們趕出去。
真做絕了!
在來的路上,簡珊設想過千百種見到緋州玉環服裝店老板的情形,卻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般結果!
真真世事難料!
誰能想到,當時逞一時口腹之欲的鴿子,居然成了如今被解雇局麵的罪魁禍首!
繁華的都市,茫茫人海間,周圍一切的喧囂都仿佛一瞬間遠她而去了。
他們找了個茶寮暫且歇下。
茶上來了,卻是誰也沒有喝。
白煙嫋嫋,不知朦朧了誰的心思。
“珊珊不如隨我回京城去?”寒子墨略含幾分調笑地道,“做不成設計師,考慮一下‘寒夫人’一位何如?”
這話聽著似玩笑,卻在他的眼裏反映出幾分真誠。
簡珊斜睨他一眼,“沒誌氣!我像是那種靠男人養的家庭主婦麼?”
“我的珊珊自是非一般尋常女子可比擬。”寒子墨寵溺地笑道,“隻是,有些時候,看著如此桀驁不馴的你,真想把你拴在家中。”
“然後徹底淪為你的所有物,一個沒有思想的擺設?”簡珊反唇相譏。
天地可鑒,他分明不是這種心思。寒子墨隻有略帶無奈地笑。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楚天傲握著茶杯,看著嫋嫋白煙,問。
簡珊正要回答,忽然聽得別桌的高聲談論,便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我這消息假不了!是我那鏢局的兄弟親口告訴我的!”
“可是那是連官老爺也奈何不了的猛虎寨耶!真的一晚之間被人全滅了嗎?”
“起初我也不信,前些天還特意跑去看了,真的!整個寨子都被踹得一幹二淨!聽說官府接到消息趕去的時候,那群山寨匪子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全被毒啞了,還全身長滿水泡。別提有多淒慘了!最詭異的要數那山寨頭子啦!全身潰爛,七竅流血,死狀慘烈,看到的人都吐得他娘都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