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吃醋了?”寒子墨饒有興味地問,難得瞧珊珊為他的事煩憂。
簡珊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隻顧著調笑!
“說正經的!”
既然珊珊要正經的,寒子墨也毫不含糊,認真地對她說:“我不會娶什麼郡主,我隻會娶你!”
在寒子墨認真而飽含深情的眼神裏,簡珊很願意相信他的話。
隻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特別是婚姻,不是“你愛我,我愛你”就能夠得到圓滿結局的。
天下多少有戀人終不能成眷屬?
因此,簡珊心裏又喜又悲,既甜蜜又痛苦,“聖旨一下,我瞧你能怎麼辦!殉情?私奔?”
“既然我能讓第一任,第二任妻子消失,也能有辦法叫那郡主消失!”寒子墨堅定地道,眼神裏迸發出簡珊說不熟悉的,一絲陰寒,但準瞬即逝地,換上了一絲憐愛,“隻是恐怕得委屈珊珊一陣子了。”
這般說法,卻是間接承認了他與他那兩任妻子的死脫不了幹係。
西方求敗臨死前,曾飽含不甘地說了兩字,“是你!”
連西方求敗這種不常在江湖露麵的邪教首領都認識他,如此想來,寒子墨,不,應該說是墨子寒絕非一般人物。
簡珊忽然發現,原來她從來沒有了解過眼前的男人。
“那侍妾呢?”深思恍惚間,簡珊聽得自己這般問。
“兵部侍郎的女兒?”寒子墨以為簡珊問的是他唯一比較正式的妾侍的死,便答道:“我倒是挺喜歡她溫柔內斂的性子,隻可惜,紅顏薄命,我也曾歎息過一陣子。”
歎息,隻是惋惜佳人早逝,卻沒有難過。
簡珊想,這到底是怎樣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麵對妻妾,尚且如此,更何況沒有任何名分的“侍妾”?
簡珊一下子又想到了那雖同為墨家子嗣,卻無名無份還得慘遭自家人虐待的小男孩。
在墨府人的眼中,她如今的地位,也許也不過是一得寵的侍妾了吧?頂多即將踏入“妾”的行列,也是個可以任意欺淩的主!
“即使我嫁予你為妻,”簡珊開口了,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般,問,“你還是會有接連不斷的妾侍吧?”
“珊珊何必介懷這些?”寒子墨不懂簡珊心裏想什麼,在他心裏邊,唯有她才是最終要的啊。興許他會因為各方麵原因而納妾,但那也是些無足輕重的人了罷,他握著簡珊的手,“你隻需知道,我心裏邊隻有你,那便足矣。”
簡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心裏一緊,直覺寒涼從被他握住的手中傳到四肢百骸。
“你根本不懂我想要的是什麼!”
我想要的隻不過是一心一意的情誼了罷……簡珊痛徹心扉。
寒子墨沉默了,他知道,隻是,他不懂,“為何珊珊不能入鄉隨俗?”從古至今,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而他,已承諾僅有她一妻了罷。為何她還不滿足。
簡珊甩開他的手,有些怒不擇言地朝他喊:“在我們那還流行一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呢!那你是雞呢?還是狗?”
“放肆!”寒子墨臉色一沉,從未有人膽敢對他說出如此放肆的話,男人的權威一下子受到了挑戰,心裏湧上一股不快,隻聽他語氣冷淡地道,“看來是我平時太寵愛你了。”
“所以活該我認不清自己的地位!”簡珊有些絕望而自嘲地笑。
寒子墨起身,“在下公務繁忙,就不叨擾簡姑娘了。”言語間竟是冷漠之至!
在他即將要踏出房門的時候,背著簡珊,他留下一句,“珊珊,我是真心想跟你過一輩子,三天的時間,你好好想想吧。”
在寒子墨的背影消失在門那邊後,簡珊淒涼地笑了,好好想想?不就是讓她接受她的現況,努力讓自己容入他的“習俗”,容忍他成群的妾侍麼?
那些妾侍,又何嚐不是可憐的。
這當中,快活的,唯有寒子墨,不,應該說是墨子寒,墨大人一人了罷。
俗話說,世事無常。
前一晚,簡珊還在墨府的籠子裏自怨自艾,暗暗垂淚,腦海裏不斷運轉著各種出逃方案以及在古代生活而不被墨子寒找到的種種可能性。
第二天夜裏,她便坐在京城的馬車裏了。
“真的決定了?”坐在馬車夫位置的,赫然是多日不見,依然美得天仙似的楚天傲。
“嗯。”簡珊不欲多言,甚至不想撩開窗簾,回頭看這呆了不久時日,卻是徒留不少傷感的京城最後一眼。
“嬸嬸,我們這是要往哪兒?”簡珊的懷裏,居然還團著個小東西,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顯得有些尖的臉蛋,彎彎的眉毛,赫然是寒子墨從不過問的兒子。
“小寶啊,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娘,你就叫簡小寶!好不好?叫一聲娘來聽聽!”簡珊有些心疼地抱緊了懷裏的孩子,第一百零八遍痛罵寒子墨沒“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