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一片,恨有多深,那冰凍的雪就有多厚,怨有多深,那方園五百裏的寒氣就有多深。
“狼鷹。”穿著明黃衣服的男子在金光一閃後現身。
“何事?”雪洞裏,穿著白衣的男子用著冰冷的語氣淡漠而又無力的反問。
不錯,他就是狼鷹,隻是如今已距當初萬年。一身雪似的衣服,與雪洞的景色相輝映,要不是那有著幽綠色的眼珠泛著綠光,像顆寶石一樣的轉動著,真的不會有人知道,那雪洞中會有生物存在。
“狼鷹!師兄有一事相求。”不再猶豫,穿著明黃衣服的玉帝果斷開口。
“我不答應。”像是猜到他要說什麼似的,狼鷹拒絕得爽快。
萬年了,萬年的時間讓他更覺不甘。同樣是師兄妹,自己的感情付出換來的結果又是何其蒼白。他的師妹,最後寧肯選擇與師兄位居天庭也不肯與他逍遙人間。什麼道義,什麼普渡眾生,那全是屁話。她的心中沒有他,在喝下忘情水的那一刻,她就徹底的忘了他。忘了曾經的誓言,忘了曾經的一切……原以為萬年的時間可以讓自己平心靜氣,可誰知,在雪地裏淒苦的孤身萬年後,自己的怨與恨會與日俱增。
“狼鷹,當年--”
“當年的事我已忘懷。”狼鷹還是打斷了玉帝的話語。
不想去回憶,可偏偏,回憶卻像電影一樣,在狼鷹的腦裏一遍遍的重複播放著。有時他真的很想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相愛會如此的困難。
“何必自欺欺人,如果已經淡忘,為什麼這裏的雪會越來越厚,這裏的寒氣會越來越重?當初讓師妹對你忘情,是你最終的決定,現在你是想怎樣?報複嗎?”不可否認,玉帝動氣了。
“大師兄?或者我應該叫你一聲玉帝,難道你真的以為自己很了解我嗎?萬年了,我們已經形同陌路萬年,不是嗎?”
話語間,不知何時,狼鷹的手裏突然多了把透明的鏡子。鏡光反射,雪洞頓時發出萬丈光茫,通透無比。
“可你答應狼魔的承諾呢?還有,師妹的劫數也到了。”玉帝就不信,聽到師妹有難,狼鷹會真的無動於衷。
畢竟,當初他們的那段生死感情曾轟動三界,更何況,他堅信,狼鷹始終是愛著師妹的。
“那又怎樣?一萬年,我答應師傅的一萬年,明天就到了。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有無數個萬年來為你們付出嗎?”狼鷹憋著心中的怨氣,繼續把玩著手中‘鏡’。
語氣很平淡,語速也很緩慢,讓他看不出也聽不出,更猜不到他此時的心境。
就算曾經是自己逼著師妹對自己忘情,可那又怎樣?現在反悔了不行嗎?狼鷹在心裏想著:更或者,因為心口沒有了那原有的45錢肉,他便變回了以前,有了狼的本性,不再仁慈。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雖然心裏在反抗,但表麵的狼鷹卻還是無動於衷,不顯露於聲色。
“可是--狼鷹,我知道萬年來你的寂寞,可是師妹和我又何曾真的快樂過?”
“沒有過快樂嗎?難道玉帝現在是要來指責我的不是,認為這些全是我的錯。”很冷很淡的聲音,但卻沒有任何的溫度與感情。
“不是!我是想說,你的寂寞和孤獨,我能體會,我也能了解,但--”
“是誰告訴你我很寂寞和孤獨的?”
“這--”
“實話告訴你,我一點不寂寞,我也不孤獨。因為有你們對我的傷害陪著我,有師妹的眼淚陪著我,有曾經的諾言陪著我。所以我不寂寞,也不孤獨,你知道嗎?”想要急於的否認掉一切,狼鷹打斷玉帝的話語。
轉身,他繼續背對著玉帝把玩手中的鏡子,但分明,他卻看到了眼角的一滴淚,滲出眼眶,滑向了鏡麵。
“但師妹若投胎轉世,三界將麵臨很大的災難,而且,我還擔心師妹會--”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算了,明明就愛著,又何苦再隱瞞,把鏡子放到洞壁上掛好。狼鷹歎口氣,諷刺的罵著自己的‘癡情’。
萬年了,沒想到,萬年的怨與恨最終還是敵不過對師妹的癡愛一片,是傻吧!他詛咒著自己。都說愛得越真傷得就越深,心就會越痛,現在狼鷹是真的完完全全體會得真切。算了,這世不能在一起,就期待來世吧!最後,他還是妥協給自己的真心。
所有偽裝撕下,他轉身,用真實的自己麵對玉帝。同時心裏也在告訴自己:軟弱一次,再痛一次,這次痛後,或許就真的能放下和忘記。
“這是我從師妹身上拔下的鱗片,師傅曾說過,這才是你的最愛。”玉帝把一片閃著五光十色的鱗片放到狼鷹眼前。
看著鱗片,狼鷹再次陷入回憶,他沒有伸手去接過玉帝手中的東西,隻是冷冷的看著,眼中有著潮濕。
“你還有另一鱗片,是嗎?”玉帝看不穿他的心思,隻能猜測他有可能在回憶的事情。
“有嗎?萬年前已被我埋葬,就如同我的心一樣。”狼鷹冷笑,但卻感覺心裏淒涼一片。
愛與恨就在一念之間,如果自己真能選擇恨,那該有多好。或許自己當初就是錯的,自己當初就應該像師妹一樣,斬斷情絲,忘掉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