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就在波自己都泄氣的時候，蘇丹蕾居然點頭道：「你也可以的。」
波傻眼道：「真的？像你們一樣？」
「當然是真的。」
他兩步就衝到蘇丹蕾麵前，都忘記了身份和種族上的差距，直接抓住蘇丹蕾的手腕，兩隻眼睛水汪汪的，如果身後長著尾巴，一定會像隻小狗一樣搖起來了。
蘇丹蕾低頭看向自己被握著的手腕，波才回過神來，雞皮疙瘩都炸起來了，觸電似的甩了開去，訥訥地把雙手背在背後。
真的挺好玩的，蘇丹蕾想，開口說道：「不過現在還不行，再過一陣吧。」
「啊？為什麼？」波驚愕地問了出來，剛才不還說得很肯定的嗎，為什麼現在又要等一陣子？「不是要訓練我嗎？現在就可以開始的，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蘇丹蕾看著他像求小魚幹的小貓一樣，滿臉都是求而不得的鬱悶，不由用拳頭捂住了嘴，咳了咳，嚴肅道：「聽我的安排就好，這段時間你就盡量多吃一點吧，各種各樣的美味食物都享受一遍。」
「啊？為什麼？」波覺得自己的智力完全不夠用了，「難道不是應該刻苦訓練嗎，怎麼會變成享受了？」
蘇丹蕾伸出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聽話就是了，少問那麼多。」
波捂著額頭，額心被彈得熱乎乎的。他傻愣愣地看著蘇丹蕾騎上老紅的背，下顎抬了抬，示意他去騎上另一頭獅鷲的背。他的心裏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高興起來，雀躍地轉身去找那頭年輕的獅鷲，在它鄙視的眼神下，手忙腳亂地爬了上去。
波生怕自己忙亂的舉動讓蘇丹蕾不滿，回頭去看她，卻見她拍了一下老紅的脖頸，「走了。」老紅弓著背奔跑兩步，四肢彈跳，借助著翅翼扇動的力量，在枝葉間輕鬆地折越而上。年輕的獅鷲也載著他跟了上去。
這和頭一天的心情大不一樣了，昨日第一次乘坐獅鷲時，他滿心的震驚興奮和小心翼翼，又是為有生以來頭一次上天而頭皮發麻，又是生怕自己掉下去而縮手縮腳。可是這一天再次坐上這種生物的背部，被載上空中。
到達樹冠層的時候，老紅慢了下來，蘇丹蕾突然伸出手，在樹冠間摘了一朵蜂巢。蜂巢裏的蜜蜂炸了窩一樣轟隆隆地飛了出來，迅速包裹了蘇丹蕾和老紅。
波在倉促之間一片空白，隻想撲上去幫她撲開那些蜜蜂的攻擊。但是身為人類的力量如此渺小，連兩頭獅鷲之間的距離都無法跨越。
幸好沒等他真的付諸行動，那些蜜蜂像是被凍結了似的，一片片墜落下去。蘇丹蕾回過頭，對他笑道：「著急了？接著。」說著就把手裏的蜂巢往他這邊丟過來。
波身心俱疲，手指都是僵硬的，蜂巢差點沒接穩。
「怕什麼啊，不就是一點蜜蜂嘛，給你的小零食。」
「零食？」
「嗯。」蘇丹蕾衝著他眨眨眼，拍著老紅當先飛出樹冠層。
春天到來的時候，聚落會從溫暖的南方回遷，沿途的草原上盛開了各種各樣的花朵。聚落的少年少女們就會采摘下富含花蜜的花朵，含在嘴裏，就為了品嚐一下那種難得的花甜味。而現在，他手裏捧著的是成千上萬隻蜜蜂，采摘了不知道幾千幾萬朵鮮花才能濃縮出來的蜜汁。
波看著手裏麵的蜂巢，心中久久地湧動。這麼大費周章給他弄食物，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不不，不能這麼想，這對蘇利文而言，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並不是大費周章，隻是順手而已。
聚落裏的長者有時候會冒險取回蜂巢，無一不是身上被蟄得腫痛難忍，蜂蜜或是獻給了蘇利文，或是獻給了祭司用於祭祀。波知道這是極少數會被她吃進嘴裏的食物，大概很好吃吧。
他小心地剝開蜂巢最外圍的包裹物，掰下一塊蘊滿蜂蜜的蜂巢放進嘴裏，剛開始，他隻是蹙著眉想要仔細地品嚐，但緊接著就震愣了，那是各種鮮花的香甜，還有黑森林中特有的鬆針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甜香味道。
太美味了，好吃都眼睛都濕了。波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水汽。
獅鷲飛行很平穩，撲麵的風都被張開的力場遮擋住了，聽得到呼呼的呼嘯聲，但皮膚上接觸到的卻是溫和的輕風——她原來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