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體上各個部位都會騙人,惟獨眼睛不會。
眼睛是世界上最美的,因為它真實。
淩笑笑點了點頭。
一時間稍許的苦澀又湧上眉梢,心潮之中,也不免翻動著幾許抱怨。
她雖不語,可是這一切都化作了無聲,無聲勝有聲的無聲。
因為張宏了解淩笑笑,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張宏又好比她親生哥哥一樣,所以,淩笑笑好多神情,在張宏麵前都無法隱瞞。
張宏道:“是因為剛才的那件事嗎?”
淩笑笑點了點頭,道:“可能是吧,這幾年爹爹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做什麼,他都會象針對我一樣,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怕……”
淩笑笑還沒說完,張宏便打斷了她的話,道:“你是在怕師傅對你的疼愛?”
雖然淩笑笑剛才沒有說完,不過,張宏那急促之言倒恰好說到了淩笑笑的心坎兒裏去了。
說出了淩笑笑的心聲。
然,有時說中一個人的心想,就如同揭開了一塊兒尚未痊愈的疤,此刻,淩笑笑就有那樣的感覺。
很痛,即使雙唇緊咬,也逃脫不了那份疼痛。
淩笑笑點了點頭,道:“自從兩年前,媽媽與哥哥相繼被水逸可擄走殺害之後,阿爹就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至此,他看我哪兒都不順眼,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已經很體諒爹爹了,我也很盡力地去做他要我做的事情了。”
說完,淩笑笑不禁憂從中來,不過是由於自己的委屈,更是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與哥哥。
她的哥哥很優秀,倘若尚在人間的話,恰好與張宏一般大,同樣,他的哥哥也象張宏對她這麼好,所以在張宏的身上,到處都映襯著自己哥哥的影子,固然在這兩年中,淩笑笑也一直把張宏當作自己的親生哥哥,同時也把他當作自己的依靠。
往事不堪回首,卻又曆曆在目。
一時,在淩笑笑的腦海中滿載著兩年的事情,那時她雖然隻有六歲,不過好多好多事情,她還是清楚地記得的,正因如此,張宏並沒有插口對淩笑笑說話。
他不想擾亂淩笑笑對往事的回憶。
午後烈日陽,林間曉風蒼,片片碎夢織,由此化淒涼。
這裏刹那間變得安靜,淩笑笑的言語也流蕩出她少有的淒傷,道:“倘若我的母親和哥哥還在那該多好啊,那樣我就不會整日再提心吊膽著何時父親會責罵我一頓了。”
張宏道:“有時候責罵也是一種愛,你不覺得嗎?”
聽此,淩笑笑搖了搖頭,或許她真的不理解責罵有時真的是一種愛,也許她隻是不理解張宏為什麼這麼說。
淩笑笑道:“你在說什麼,我有些聽不懂。”
張宏道:“那你不覺得師兄與師母過世後,師傅他更加地疼愛你了嗎?”
聽後,淩笑笑真的覺得張宏此刻好生奇怪,因為在平日裏,張宏總是順著自己說話的,總是會理解自己的委屈,這時,她是在指責著父親不愛自己,總是在針對自己,然而,現在她卻從張宏的口氣中,聽出了他好象比理解自己更加理解父親,固然,淩笑笑有些失望,因為她好怕失去一位可以體諒自己的人,同時也好象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位可以理解自己的人。
淩笑笑一臉詫異,道:“他若真的愛我,為何處處總是看我不順眼呢?”
張宏微微地笑了笑,似乎在笑著淩笑笑太稚嫩,根本就不會判斷著愛與不愛,同時也是在笑她的傻。此刻的笑,或許嘲笑的成為更多一重吧,然,他此刻的微笑叫淩笑笑很莫名。
張宏道:“師傅不是看你不順眼,隻不過他是想讓你變得更優秀。”
淩笑笑詫異,語氣上揚道:“什麼?優秀?”